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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日上三竿,阳光懒洋洋地从窗帘缝里钻进来,像一只不请自来的猫,用爪子挑逗着人的脸。
安德鲁呻吟了一声,揉着太阳穴,从睡梦中挣扎着醒来。他花了整整十秒才意识到自己还活着,又过了五秒,才注意到胸前压着一坨柔软的温度,有节奏地呼吸着,像只熟睡的动物。
他低头一看。
艾什莉。
像只偷睡的猫一样,一条腿搭在他腰上,整个人以一种非常信任、非常不设防、也非常暧昧的姿势窝在他怀里。她的丝散落在他胸前,呼吸间带着一丝微甜的味道,混合着洗水与不讲道理的亲密感。
“……哈啊。”
安德鲁轻轻叹了口气,眼神却柔软得可以把一块鹅卵石融化。他并不急着起身,而是任由那温度贴着自己,像是在确认某种并不真实的幸福还没有走远。
他伸出手指,温柔地拨开她额前的一撮碎。那动作比抚摸一只初生的鸟还小心。
是的。
他只有艾什莉。
从小到大,唯一能站在他身边,哪怕一同下地狱也不皱眉的那个人。她的沉默、她的固执、她毫无条件的靠近,就像一场漫长的降雪,总有一天会在骨头里留下痕迹。
也是诅咒。
“起床啦,小懒虫。”他声音低低的,像是晨雾一样在空气中缭绕。
他指尖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像哄一个不愿意起床的孩子。
“嗯……唔……”
艾什莉嘟囔了一声,脑子还在梦里打滚。她脸颊蹭了蹭他的胸口,像是没意识到自己正抱着谁,依旧沉溺在混乱而温暖的睡眠里。
然而下一秒,她的睫毛一颤。
然后,像是被电击了一样,她猛地睁开眼,意识回笼。
“什、什什什么?!”
她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从被窝里蹭地一下弹起,头乱糟糟地炸开,瞪着安德鲁,脸颊通红。
“呃……早安?”安德鲁慢悠悠地坐起身,眼中那点宠溺不减反增,仿佛刚才的事情是天经地义。
“早安。”她像是被迫接受了现实,紧抿嘴角,耳根烧红得像快要滴血。
空气里有种奇怪的气氛,像是被甜腻的蜂蜜和尴尬的沉默搅在一起,又像是某种明明知道却不能说出口的默契。
艾什莉理了理头,假装什么都没生,坐在床边看着脚尖。
安德鲁却一直盯着她,眼神中那种无法掩饰的情绪比平时更浓。他没说出口的那部分,藏在呼吸之间,像是下不去的词。
“你有看见预知梦吗?”艾什莉率先开口,像是给自己一个下台阶,声音里还残留着一丝困意和急促。
“说到这个……”安德鲁眼神一沉,揉了揉眉心。
“我没有看见任何预知类的东西。”他说得很认真,像是在回忆梦境中是否有任何线索被自己遗漏了。
“你呢?”
“我也没有……”艾什莉有些懊恼地低下头,“原本还期待会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比如一场大爆炸、一个倒霉的祭司摔进火堆,或者某个邪教徒突然意识到自己信错了神……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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