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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琰身穿石青色湖绸素面直裰,手持书本,走在散学的路上,瞧着远处洋洋洒洒被一阵寒风吹落的枯叶轻飘飘地落在水面上,不禁感叹时间的流逝。
如今已是深秋,京城的天气渐渐凉了下来,比起初秋时分,夜里更冷了几分。
每日在国子监忙碌求学的日子里,贾琰感觉时间都变快了不少,心中默默算了算日子,又与林妹妹小半个月未见,虽心中时常想念,但又都克制了下来。
这段时间里,两人虽彼此有过书信往来,但写进信里的只言片语又怎能述进心中的绵绵爱意与相思。
心中虽有述不尽的万千情思,但在信中彼此又都沉默地克制了下来,不多的书信往来里大多数也只有规矩的问候和生活锁碎,不见半分逾矩。
未尝不想把心中的相思一一述尽但为了林妹妹的声誉着想,贾琰在与黛玉不多的书信往来里还是极尽克制与守礼。
至于黛玉恐他因为自己分心耽误了学业,也不曾频繁地与他书信。
她知他心中的志向,也盼着他将来有一天能蟾宫折桂,大展宏图,往日在府里的时候他虽然不说,但她知道他一向不喜府上奢迷享乐的风气,知道他的心里并不局限于这小小的一座国公府,知道他的心里有更广阔的天地,这一切黛玉她什么都知道,正因为明白所以她从不去打扰总是沉默地支持与鼓励。
心中思绪万千,贾琰仍神色平静地看着水中漂浮的落叶,瞧着这几片枯黄残破的叶子,皱了一下眉,突然觉得十分不喜冬日的到来。
相比春意盎然处处透着生机与绿意的春天和硕果满满充斥着丰收喜悦的秋天,夏日的闷热与整日喋喋不休的蝉鸣声与冬天要将人冻死的寒冷着实令人厌烦。
不过这一念头只一瞬又在他脑中消失,很多事情有时他虽然不喜欢,但也不会过分苛责,让这世间的一切都要顺着自己的心意来。
世界又不是围着他一个人转的,在这一点上贾琰十分有自知知明。
不过他倒还真的见过这样的人,想起那对贪婪又自私的夫妻,贾琰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厌恶,看着远处跟在霍宗玉等人身后的郑家两兄弟心中更加厌恶了几分,这里也有两个!
看着远处一群人将贾宝玉与刘承璟围了起来,贾琰不禁抿紧了唇,大步走了过去。
见他过来,刘承璟不禁惊喜道:“琰弟,你怎么在这?”
见他走过来,一旁的贾宝玉眸光微动,不过只一瞬,张了张嘴最终只低声道:“二哥。”
自从上次回府贾宝玉当场顶撞了贾政后,平日里贾琰都不怎么理会这个弟弟,除了上次贾宝玉突然晕倒外,这些日子里贾琰就从未主动与他说过话,更别说关心这个弟弟,一度让贾宝玉觉得二哥是恼他顶撞老爷,厌烦于他。
贾宝玉心中所想贾琰是不知的,不过贾琰若是知道他的想法,贾琰也只会说他多虑了,他才不会因为贾宝玉顶撞贾政因此生气的,说来说去贾政是贾宝玉的爹,而他只是贾宝玉名义上的哥哥,亲生父亲还在,上面甚至还有一个大哥贾珠,怎么想也轮不到他这个二哥去管教。
这世界上只有父亲管教儿子的道理,还没听过哥哥要操心管教同岁的弟弟的事情,他顶多平日里会在大事提点贾宝玉几分,至于听不听的进去就看贾宝玉自己了,牛不喝水,他还能按着牛头强灌不成?
这边郑译瑞见贾琰过来,正想站出来出声嘲讽奚落几句,他自己心思阴暗,平日里最是见不得处处比他强的人。
此时正想趁着有霍世子这个身份背景高的靠山在,挖苦贾琰几句,不为别的,他就是单纯地想处处打压这些别人口中的天之骄子罢了,看他们失去往日的骄傲,消沉度日,他心里就觉得高兴。
只是不待出声就被站在身旁的郑译星一把拉住,“大哥!”
听到郑译星的声音,郑译瑞抬头看去见二弟冲自己摇头示意自己不要说话,余光又看到前方霍宗玉投来警告的视线,郑译瑞一时像是失了神气的家犬般,不敢在出声。
见贾琰过来,霍宗玉笑着上前拱手打招呼道:“贾兄弟。”
走到刘承璟身边上下看了他与贾宝玉几眼,见他们都没什么事,听到霍宗玉的话,贾琰不冷不淡地回道,“霍世子。”
回应过霍宗玉后贾琰又转头看向一旁的两个甄家的人,这两个他都是见过的,一个是惯常与霍宗玉在一块甄家二房的人甄怀远,另一个则是同甄家老太君来过贾府的甄宝玉。
看着这个面如玉盘,粉面朱唇的公子哥,贾琰不禁心中疑惑甄宝玉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见贾琰看向他们,甄怀远面色不变,平静的与对面的贾琰点了点头,算作打招呼。
一旁的甄宝玉则有些按捺不住,口中惊奇道:“我上次回去就同祖母说我们与你家甚是有缘,今日一见果真不假,我与你家弟弟同名,如今我瞧着你站在这又与我家怀远哥性子相似,可见是有缘,有缘……”
一连拍手说了好几个有缘,甄宝玉方才停下,又踏步上前,神色兴奋地围着贾宝玉来回转了几圈,瞧见他脖子上带着的通灵宝玉更觉得新鲜,伸手就想将其取下,被贾宝玉一把拦下,“你要干什么!”
见贾宝玉捂着自己的通灵宝玉,神色慌张带着不满地质问自己。
甄宝玉不悦地撇了撇嘴,放下了想要将通灵宝玉取下的手,同样不满道:“不就是一块玉吗?我就是想取下仔细看上一看,你护的那般紧是作什么,难道我还能抢了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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