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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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封元符（第2页）

赵乾……他逃出来了吗？

这次侦查，虽然凶险万分，差点葬身峡谷，但也获得了至关重要的情报——“灵引”、“月圆之夜”、“大祭”核心……以及，对方似乎有某种方法，能远距离追踪或激巡妖令！

必须立刻将这些情报带回去！小木子不敢久留，辨认了一下方向，拖着疲惫伤痛的身体，朝着与赵乾约定的汇合点，蹒跚而去。

夜色更深，危机，远未结束。

小木子如同惊弓之鸟，在夜色笼罩的山林间跌跌撞撞地穿行。肩头旧伤因剧烈奔跑和之前的搏杀再次崩裂，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的钝痛。但他不敢有丝毫停歇，脑中反复回响着黑风峡中听到的只言片语——“灵引”、“月圆之夜”、“大祭”、“钥匙与信物”……这些词汇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在他的心脏上。

更让他心悸的是，巡妖令和听雨楼玉佩在峡谷中的突然异动。这意味着“影蚀”不仅知道他的存在，很可能真的有某种方法锁定他！隐庐庐主给的玉佩能扰乱对方片刻，但绝非长久之计。

他必须尽快与赵乾汇合，将情报送回。

约定的汇合点，是距离黑风峡东南五十里外，一处废弃的山神庙。当小木子耗尽最后一丝力气，踉跄着扑进破败的庙门时，天色已经蒙蒙亮。

庙内蛛网密布，神像残破。一道身影靠坐在墙角，正是赵乾。他身上的伪装已经除去，露出镇妖司的黑色劲装，上面多了几道新的伤口，血迹斑斑，脸色苍白，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刀。看到小木子进来，他明显松了口气。

“赵大人！”小木子急忙上前。

“我没事，皮外伤。”赵乾摆了摆手，声音有些沙哑，“你听到的，我也大致听到了。他们确实在筹划一次以你和巡妖令为核心的邪恶祭祀，时间就在月圆之夜，地点……很可能就是黑风峡，或者与之相关的某个‘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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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喘了口气，继续道：“我断后时，故意露了点伏妖劲的根底，又用了点小手段，让他们以为我们是江南道镇妖司派出的普通探子，专为调查他们聚会而来。希望能暂时混淆他们的视线，但……效果难料。你的‘灵引’问题，必须立刻解决。”

“如何解决？”小木子急问。

赵乾沉吟道：“我对这类血脉追踪之术了解不深。但冯大人见多识广，司内藏书洞也有相关记载。为今之计，必须立刻返回据点，向冯大人禀明一切，再图对策。此地不宜久留，他们很快会扩大搜索范围。”

两人稍作休整，处理了伤口，便立刻动身，绕开大路，专挑隐蔽难行的小径，朝着镇妖司迷雾泽据点疾行。

一路无话，只有匆忙的脚步声和压抑的喘息。两人都清楚，他们带回的情报至关重要，但也意味着，镇妖司与“影蚀”之间那层脆弱的窗户纸，已被彻底捅破，冲突将迅升级。

三日后，当两人狼狈不堪地回到迷雾泽石堡时，明显感觉到气氛比离开时更加肃杀凝重。堡内守卫增加了一倍，人人面色沉凝，如临大敌。

冯慎似乎早有所料，在他们抵达后不久，便在一间加强了防护和隔音措施的新石室中召见了他们。除了冯慎，还有两位小木子未曾见过的生面孔，一位是面色焦黄、眼神精明的账房先生打扮的老者，另一位则是气息沉凝、太阳穴高高鼓起的中年武者，显然都是镇妖司的核心人物。

小木子和赵乾将黑风峡所见所闻，尤其是关于“灵引”、“月圆大祭”的细节，原原本本禀报了一遍。

听完汇报，室内陷入一片沉寂。那位账房先生打扮的老者（后知是掌管情报分析的执事）眉头紧锁，快翻动着手中几份新旧卷宗。中年武者（是一位巡夜总旗）则面沉如水，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刀柄。

冯慎的脸色也比往日更加冷峻，他看向小木子，缓缓道：“‘灵引’之术，源于上古巫蛊与血脉禁术的结合，阴毒诡谲。通常需要在被施术者毫无察觉或虚弱之时，以特定媒介种下。你仔细回想，离开镇妖司后，可曾接触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人或物？受过什么特殊的伤？吃过来历不明的东西？”

不同寻常的人或物？小木子脑海中瞬间闪过阿箐清秀的面容和那些效果极佳的草药……不，不可能！他立刻否定了这个念头。阿箐救了他，眼神那样清澈……

“除了野集接头的老者和听雨楼主，我只遇到过那个采药少女阿箐，她救了我，给我治伤……”小木子如实说道，但语气不自觉地带着维护。

“采药少女？”冯慎眼神微眯，“详细说说。”

小木子将如何晕倒，如何被阿箐所救，在山洞养伤两日，以及阿箐赠药赠干粮的事情说了一遍，唯独隐去了自己心中那丝异样的感觉和告别时阿箐那句低语。

冯慎与那账房执事交换了一个眼神。账房执事快记录着，低声道：“时间、地点吻合。山野孤女，精通药理，恰好救下重伤的目标……过于巧合。需立刻查证此女来历。”

“大人，阿箐姑娘她只是好心……”小木子忍不住辩解。

“小木子，”冯慎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事关生死大局，不可感情用事。‘影蚀’手段层出不穷，伪装潜伏无孔不入。即便她本人无辜，也难保其所赠之物未被做手脚。赵乾，你即刻带一队可靠人手，前往小木子所述地点，秘密查探那名为阿箐的采药女，若有可疑，立即控制，但切忌打草惊蛇。重点检查她接触过的所有药物和物品。”

“是！”赵乾领命，看了小木子一眼，转身快步离去。

小木子心中五味杂陈。他不愿相信阿箐是坏人，但冯慎的分析合情合理，而且“灵引”的存在是事实。

“至于你，”冯慎的目光回到小木子身上，变得更加锐利，“当务之急，是设法压制或清除你体内的‘灵引’。司内秘库中，倒是有几样宝物或功法，或许对此有效，但皆需满足特定条件，或需以深厚功力徐徐图之，非短期可成。而距离下次月圆，只有不到二十日。”

月圆之夜，便是对方利用“灵引”和巡妖令共鸣，锁定甚至强行牵引他之时！时间紧迫！

“可还有其他方法？”小木子深吸一口气问道。

冯慎沉默片刻，道：“有两个方向。其一，是寻找更擅长此道的方外之人。听雨楼主既然赠你玉佩，或许另有深意。但听雨楼态度然，未必会直接插手。其二……”他顿了顿，“是从根源上削弱或干扰对方的术法。‘灵引’需与巡妖令配合，若能暂时切断或大幅削弱你与巡妖令的联系，或可扰乱其追踪。”

切断与巡妖令的联系？小木子心中一沉。巡妖令如今已是他力量的一部分，更是重要的信物和线索。

“司内有一种秘法，配合特制的‘封元符’，可在短期内封印法器与宿主的部分联系，使其气息降至最低。”那位一直沉默的中年总旗开口道，“但此法亦有风险，封印期间，你无法动用巡妖令之力，自身伏妖劲的运转也会受到一定影响，实力会打折扣。且‘封元符’炼制不易，材料珍稀，目前司内……仅存一张。”

冯慎看向小木子：“此为权宜之计，或许可助你渡过月圆之夜的危机。但之后，对方很可能会现异常，从而改变策略，甚至狗急跳墙。如何抉择，在你。”

是冒险使用可能治标不治本的“封元符”，赌一把月圆之夜的安全？还是另寻他法，甚至主动出击？

小木子闭上眼，脑海中闪过王迟的血，黑风峡的绿火，阿箐的笑容，听雨楼的烟雨……最后，定格在冯慎那双深沉如渊的眼睛上。

他睁开眼，眼神已经恢复了惯有的冷静与决断：

“我用‘封元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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