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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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牺牲在继续（第2页）

不！不能再失去！绝不能！

一股从未有过的、冰冷的、混合着无边悲伤与决绝的火焰，猛地从小木子心底最深处窜起，烧干了眼泪，烧尽了恐惧，也烧掉了最后一丝犹豫和软弱。

他轻轻放下赵乾冰冷的身体，缓缓站起身。脸上泪痕未干，但眼神已是一片空洞的死寂，深处却燃烧着两点足以焚毁一切的寒焰。

“王珂。”他开口，声音嘶哑，却异常平静，平静得可怕。

王珂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被他眼中那从未见过的神色震慑。

“看好周叔。”小木子说完，不再看王珂，也不再看赵乾的遗体，甚至不看洞外那令人心悸的恐怖意志。他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向洞口，走向那翻涌的、被无形巨手搅动的浓雾。

他站在洞口边缘，任凭那冰冷的、漠然的意志将他锁定。然后，他抬起手，看向手背上那枚黯淡的、此刻却滚烫得仿佛要烙印进骨头的契约印记。

守钥人？钥匙？锁？

他不在乎了。

力量。他需要力量。足以撕碎一切阴谋，足以碾碎一切敌人，足以保护身边人，足以向这该死的命运、向这漠然俯瞰的天地讨回血债的力量！无论这力量来自哪里，无论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他闭上眼，将全部心神，所有的悲伤、愤怒、绝望、不甘，以及那一丝从赵乾临终话语中捕捉到的、关于自身命运的疯狂猜想，毫无保留地，注入到那枚契约印记之中！不是以往那种沟通、引导，而是如同献祭一般，将自己全部的精、气、神，乃至那正在熊熊燃烧的灵魂，疯狂地撞向那扇紧闭的、通往未知力量的大门！

“给我——力量——！”

无声的呐喊在他灵魂深处炸响！

“嗡——！”

手背的契约印记，骤然爆出前所未有的、刺目的金色光芒！不再是温润的指引，而是狂暴的、充满毁灭气息的燃烧！与此同时，他怀中的巡妖令也剧烈震动，出高亢的嗡鸣，与他体内的伏妖劲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共鸣！

“轰——！”

一股磅礴、古老、充满威严与束缚感的恐怖意志，仿佛从无尽虚空、从岁月长河、从他血脉最深处轰然降临！这一次，不再是模糊的牵引，不再是温和的共鸣，而是赤裸裸的降临、冲刷、甚至……掠夺！

小木子闷哼一声，七窍瞬间渗出鲜血，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骨骼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感觉自己仿佛被投入了熔炉，灵魂和血肉都在被煅烧、被重塑。无数混乱、破碎、狂暴的画面和信息碎片冲入他的脑海：洪荒的契约，古老的战场，泣血的誓言，背叛的低语，以及……一扇矗立在无尽黑暗与光明交界处的、巨大无朋的门的虚影！

那是……秘库之门？还是……别的什么？

“呃啊啊啊——！”

他无法承受这狂暴的灌注，仰天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双眼瞬间被染成纯粹的金色，皮肤下血管贲张，仿佛有金色的岩浆在流淌！一股强大得令他身体几乎要崩解，却又冰冷、漠然、高高在上的力量，从他体内轰然爆，以他为中心，形成一道无形的金色冲击波，横扫而出！

洞内，火焰骤然熄灭！王珂和周总旗被这股力量余波扫中，闷哼一声，齐齐昏死过去。

洞外，那笼罩天地的、冰冷的、漠然的意志，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蕴含着某种古老“契约”与“钥匙”本源气息的力量所惊动，微微一滞。翻滚的浓雾漩涡骤然停止，然后，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连同那令人心悸的“注视感”，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落魂涧，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小木子依旧站在洞口，金色的双眸缓缓扫过这片死寂的绝地，最后落在洞内赵乾冰冷的身体上。他脸上的泪痕已经干涸，只剩下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平静。他缓缓抬起手，看着手背上那枚光芒渐熄、却已彻底改变形态、如同活物般微微脉动的金色印记，感受着体内那股陌生、强大、却又冰冷得让他自己都感到恐惧的力量。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那个在破庙中瑟瑟抖、在街头挣扎求存、在镇妖司咬牙苦练的少年小木子，已经死了。

活下来的，是一个被血与火淬炼，被绝望与背叛重塑，背负着亡者之恨与未解之谜，手握禁忌之力，走向未知深渊的……复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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