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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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静夜波澜（第2页）

“我是木晓！我是‘守钥’血脉！此间天地，听我之契！镇邪祟，驱外魔，护我灵台！”

他心中默念，不是具体的法诀，而是一种源自血脉深处、源自灵魂烙印的、最本能的宣告与请求！他将自己对这片“听雨楼”天地的微弱感知，对那低沉“脉动”的隐约感应，对契约印记“守护”与“秩序”本意的理解，全部融入这一念之中，狠狠撞向那枚烫的印记！

“嗡——！”

契约印记猛地一震！这一次，爆的不是之前与黑色玉简对抗时的、充满愤怒与威严的炽烈金光，而是一种更加内敛、更加深沉、仿佛与脚下大地、与头顶苍穹、与这片“听雨楼”所在的整个奇异空间融为一体的、浩瀚而古老的波动！一道无形的、淡金色的、由无数细微契约符文构成的涟漪，以印记为中心，无声地扩散开去，瞬间扫过整个静室，甚至隐隐透出光幕，与外界那低沉的、如同心跳般的“天地脉动”，产生了刹那的、强烈的共鸣！

“嗤——！”

仿佛滚油泼雪，又似阳光融冰！那侵入识海的、充满恶意的低语与嘶吼，在那淡金色涟漪扫过的瞬间，如同遇到了克星，出无声的、凄厉的“尖啸”，迅消融、退散！那股试图侵蚀而来的阴冷歹毒力量，也被涟漪狠狠弹开、净化！那无处不在的、冰冷的窥视感，如同被利刃斩断的联系，骤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静室，重归死寂。只有木晓粗重的喘息声，在空旷的石室中回荡。他脸色惨白，额头冷汗涔涔，刚才那短短一瞬的对抗，耗去了他大半的心神与内息，比之前与秦岳苦战还要疲惫。但那双金色的眸子，却亮得吓人，里面充满了惊悸、后怕，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明悟。

刚才那一刻，当他以最本能的意念沟通契约印记，引动其与这片天地共鸣时，他清晰地“感觉”到了一些东西。

他感觉到，这“听雨楼”所在的浮空岛屿群，这无边的云海，这整个奇异的、悬于云梦大泽之上的空间，本身……似乎就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活着的、由无数古老“契约”与“规则”交织构成的……“封印”或者“阵眼”！而那低沉的、如同心跳般的“天地脉动”，便是这“封印”核心运转的韵律！自己手背的契约印记，与这“封印”，有着同源的联系，仿佛……是这庞大“封印”体系的一个微小的、活动的“部件”或“钥匙孔”！

而刚才那冰冷的窥视，那股充满“蚀”毒的恶意力量，并非直接来自外界，而是……来自于这“封印”的内部！或者说，是这“封印”镇压的某个“东西”，或者“封印”本身的某个“薄弱”或“污染”之处，泄露出来的一丝气息，与他体内的“钥匙”产生了共鸣，进而被外界的“影蚀”以某种方式“捕捉”并“加强”了窥视！

“这听雨楼……镇压着什么？”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念头，浮现在木晓心中。苏文若曾说，听雨楼守护一方“平衡”。这“平衡”，莫非就是镇压着某个与“源初之契”破碎相关的、恐怖的、被“蚀”污染的存在？或者……干脆就是那扇“破碎的门户”的一部分？而自己体内的“钥匙”，既是这“封印”的“部件”，也可能成为……破坏“封印”、释放那被镇压之物的“钥匙”！

这个猜测，让他不寒而栗。如果真是这样，那听雨楼主将他带回，究竟意欲何为？是看中他“守钥人”的身份，可以利用他来加强“封印”？还是……在观察、评估，他是否会成为那个“破坏”封印的变数？甚至……在必要的时候，将他作为“钥匙”或“祭品”？

“秦长老的敌意……难道也与此有关？”木晓心念电转。秦长老主张严刑峻法，肃清隐患，对自己这“身负隐患”的守钥人抱有极大敌意。是否因为，他知晓这楼下的秘密，认为自己的存在，本身就会吸引“蚀”的注意，增加“封印”被破坏的风险？

一切，似乎都联系了起来，却又更加迷雾重重。

木晓缓缓站起身，走到静室光幕前，望着外面深沉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刚才那惊心动魄的对抗，虽然短暂，却让他窥见了这听雨楼平静表面下，那令人窒息的、真实而恐怖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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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不是避风港。这里是另一个，更加凶险、更加诡谲的战场。而他，早已身在局中，无处可逃。

“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念头，前所未有的强烈。继续留在这里，他体内的“钥匙”与这楼下的“封印”共鸣会越来越强，今夜这样的窥视与危机，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凶险。而且，楼内各方势力态度不明，暗藏杀机，留在这里，无异于待宰羔羊。

但，如何离开？伤势未愈，修为浅薄，对这听雨楼内外情况所知有限，更有秦长老等人暗中监视。贸然行动，恐怕死得更快。

他需要力量，需要了解更多的信息，需要……一个契机。

木晓转身，目光落在那枚依旧躺在石台上、布满裂纹、毫无光泽的黑色玉简上。这玉简虽然破碎，但其中蕴含的、关于“契约之力”运用的残缺的“意”，或许……是他破局的关键之一。还有那《九锁镇灵诀》，必须尽快修成，稳固自身，掌控力量。

他走回蒲团，重新盘膝坐下。这一次，他不再试图深层次入定，而是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一边缓缓运转《听雨心经》恢复内息，一边在脑海中，反复揣摩、推演着那黑色玉简中留下的、关于“契约”运用的模糊“感觉”，以及《九锁镇灵诀》的修炼法门。

夜还很长。黑暗之中，危机四伏。但他知道，自己必须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变强，然后……找到离开的路。

窗外，云海深处，似乎有暗流，涌动得更加剧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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