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钥人之新生(小道玉虚子)_第84章一月之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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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一月之期（第1页）

楼主离去时的最后一瞥，平静无波，却仿佛带着千钧之重，将关于“封印”、“门扉碎片”、“无序深渊”、“守钥宿命”的惊世真相，与那冰冷而“公正”的“观察者”立场，一并烙印在了木晓心头。静室重归寂静，唯有“玄水封灵阵”淡蓝的光晕无声流转，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木晓缓缓闭上眼，楼主的话语，如同惊雷，在脑海中反复回荡。起初是惊涛骇浪般的震撼与窒息，渐渐地，化为一种沉甸甸的、混合了明悟、压力、以及……一丝被强行激起的、逆流而上的斗志。

知道了。总好过蒙在鼓里，被人当作棋子或祸患，却茫然不知身在局中。知道了真相，哪怕是如此残酷、如此沉重的真相，至少让他看清了棋盘，看清了自身这颗“棋子”所系着的、关乎无数生灵的巨大赌注。

“希望之种……毁灭之匙……”他咀嚼着这两个词，苦涩之余，心中那股不愿被命运摆布、誓要掌控自身道路的火焰，却燃烧得更加炽烈。父亲木尘的前车之鉴犹在眼前，他绝不愿重蹈覆辙。楼主的“观察”与“放任”，看似冷漠，却也给了他相对自由的喘息与成长空间。这空间，是他用“地心乳”和秘境中的搏命换来的，必须牢牢抓住。

一个月。楼主给了他一个月的时间，稳固修为，参悟法诀，然后，进入那神秘的“云海小秘境”。

“时间……太紧了。”木晓心中紧迫感更甚。炼气后期的境界需要巩固，那新生的、可调和转化“蚀”毒的淡灰力量需要深入掌握、壮大，《九锁镇灵诀》需向更高层次推演，契约印记的运用也需摸索，还有体内那三股庞大的、蛰伏的力量需要时时警惕、压制、转化……千头万绪，每一件都关乎生死，关乎未来。

他不再多想，沉下心神，内视己身。丹田之中，淡金色的内息已比炼气中期时浑厚凝练了数倍，缓缓流淌，如同溪流汇入小湖。心脉、丹田、识海处的三道“锁灵印”，经过“地心乳”的冲击与淬炼，以及这数日的温养，光芒已恢复了大半，虽然依旧不如全盛时明亮，但结构更加稳固，彼此间的三角循环也更加圆融顺畅，散出坚实稳固的镇守之意。

而最让他关注的，是那在经脉中缓缓流转、已壮大如潺潺溪流的淡灰色新生力量。这力量色泽内敛，气息晦涩，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能包容、消解、转化一切“极端”与“对立”的温和韧性。它自主地流转全身，所过之处，不仅带来温润滋养，更在持续不断地、极其缓慢地、消磨、转化着沿途经脉、丹田深处那些顽固的、属于“蚀”毒的暗红污染痕迹。虽然度慢得令人心焦，但趋势是向好的，每一丝“蚀”毒的转化，都让他感觉身体轻松一分，体内那灰暗的“钥匙”之力也似乎随之“纯净”一丝。

“必须加快这转化的度，同时，也要更深地理解、掌控这股力量。”木晓心念转动，《九锁镇灵诀》的后续法门在心间流淌。此诀共分九篇，他目前只初步掌握了前三篇，即构筑、稳固、运转三道基础“锁灵印”，以及初步的炼化异力之法。第四篇开始，涉及“锁灵印”的叠加、组合、化阵，以及对炼化后异力的更深层次运用与储存。若能参悟，对他掌控体内混乱力量、甚至对敌，都将有极大助益。

他取出苏文若所赠的、记载着完整《九锁镇灵诀》的玉简，将心神沉入其中，开始潜心参悟第四篇的内容。同时，他分出一缕心神，引导着那淡灰新生力量，按照一种更加复杂、玄奥的轨迹在体内运转，尝试着去“模拟”、“理解”其调和、转化的本质。

时间，在绝对专注的苦修与参悟中，悄然流逝。日升月落，窗外云海变幻，静室之内，只有少年悠长而平稳的吐纳，和灵力在体内缓缓流淌的微光。

叶琴每日会准时到来，为他检查身体，更换丹药，并带来王珂和沐晚晴平安、以及外界的一些零星消息。秦长老一系果然暂时沉寂，楼中关于地火异动和木晓的流言，在楼主的强势压制下，也渐渐平息。但叶琴能感觉到，暗地里的窥伺并未减少，尤其是来自戒律堂和阵法堂某些角落的目光。她也按照与木晓的约定，开始暗中研究那“地心乳”，尝试以其为主药，辅以其他灵材，炼制对木晓目前状况更有针对性的丹药，尤其是能加“蚀”毒转化、或稳固魂魄、调和阴阳的品类。这需要极高的药理造诣和对木晓体内情况的精确把握，对叶琴而言，亦是巨大的挑战与磨砺。

王珂和沐晚晴则被苏文若安排了繁重的修炼任务，为一个月后进入“云海小秘境”做准备。王珂的左手已彻底恢复，双臂运转如常，刀法在苏文若的指点下，更加狠辣刁钻，注重实战搏杀。沐晚晴则在叶琴的帮助下，尝试将家传的几种防护、辅助类符箓与自身功法结合，弥补她攻伐手段的不足，力求在秘境中不拖后腿。

苏文若本人则更加忙碌。他除了处理外事堂的日常事务，还需时刻关注楼中各方动向，尤其是秦长老一系的蛛丝马迹。同时，他也在暗中调查楼主提及的那些关于“封印”、“门扉碎片”的古老记载。听雨楼传承千年，秘档无数，许多关于立派之基的真相，早已淹没在岁月尘埃中，或被有意封锁。苏文若权限不低，却也需小心行事，避免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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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种外松内紧、各自努力的氛围中，十日时间，匆匆而过。

这一日，木晓正沉浸在对《九锁镇灵诀》第四篇一幅关于“双印叠加、固若金汤”的阵图推演中，忽觉心脉处的“锁灵印”微微一颤，与那流转的淡灰新生力量产生了一丝奇异的共鸣。紧接着，那淡灰力量仿佛受到了某种吸引，竟主动分出一缕，缓缓渗入了心脉“锁灵印”的符文结构之中！

“这是……”木晓心中一动，凝神内视。只见那缕淡灰力量融入“锁灵印”后，并未破坏其结构，反而如同最灵巧的工匠，开始沿着符文的纹路缓缓“流淌”、“浸润”，所过之处，那淡金色的“锁灵印”光芒似乎变得更加内敛、凝实，甚至隐隐透出一丝与淡灰力量同源的、晦涩的“中和”气息。更让他惊讶的是，这被淡灰力量浸润过的“锁灵印”，对心脉周围那些“蚀”毒残留的压制、转化效果，似乎瞬间提升了一小截！

“难道……这新生力量，不仅能直接转化‘蚀’毒，还能……‘强化’、‘赋能’于‘锁灵印’？”木晓心中涌起一阵狂喜。他立刻尝试，引导更多的淡灰力量，小心地注入心脉“锁灵印”。果然，随着淡灰力量的注入，“锁灵印”的符文变得更加清晰、深邃，散出的镇压、束缚、乃至对“蚀”毒的“排斥”与“转化”之意，都明显增强！而且，这个过程，似乎并不需要他额外消耗太多心神去控制，那淡灰力量仿佛与“锁灵印”天生亲和，能自主地、和谐地融入其中，成为“锁灵印”力量的一部分！

“太好了！”木晓精神大振。这意味着，他不仅可以利用淡灰力量直接转化“蚀”毒，还能通过强化“锁灵印”，间接地、更高效、更持久地镇压、转化体内的混乱力量！而且，强化后的“锁灵印”，其防御、稳固自身的功效，必然也水涨船高！

他立刻如法炮制，将淡灰力量引导向丹田、识海处的另外两道“锁灵印”。过程同样顺利。随着淡灰力量的持续注入，三道“锁灵印”以肉眼可见的度变得越凝实、稳固，彼此间的三角循环也更加紧密、流畅，隐隐形成了一个淡金色中流转着丝丝灰芒的、更加稳固强大的“内循环”体系。在这强化后的“锁灵印”体系镇压下，木晓感觉体内那灰暗的“钥匙”之力似乎都“安分”了许多，其深处“蚀”毒的侵蚀躁动，也被压制得更狠。

“这新生力量，果然是我破局的关键！”木晓心中愈笃定。他不再吝啬，开始有意识地将每日修炼、炼化“蚀”毒所得的大部分淡灰力量，都用于滋养、强化这三道“锁灵印”。同时，他也在《九锁镇灵诀》第四篇的启下，尝试着以强化后的“锁灵印”为基，开始在体内初步构筑一个简单的、用于加快灵力运转、辅助炼化异力的微型“锁灵阵”。

这是一个更加精细、消耗更大的工程。但有了强化“锁灵印”带来的信心与掌控力，木晓进展虽慢，却稳扎稳打。随着微型“锁灵阵”的雏形渐渐在丹田与主要经脉节点成型，他感觉自身灵力运转的度加快了近三成，对那新生淡灰力量的引导、以及对“蚀”毒的炼化效率，也有了显着的提升。

修行之路，一旦找到正确方向并看到成效，便会进入一个良性循环。接下来的日子，木晓完全沉浸在力量增长的充实与掌控感中。每日除了固定的《听雨心经》吐纳，巩固炼气后期修为，其余时间，皆用于参悟《九锁镇灵诀》，强化“锁灵印”与构筑“锁灵阵”，引导淡灰力量转化“蚀”毒。偶尔，他也会起身，在静室有限的空间内，练习“水月步”与基础剑招，并将一丝淡灰力量或“锋金之气”尝试融入招式，感受着突破后身体与力量带来的全新变化。

叶琴送来的、以“地心乳”为主药炼制的第一批丹药“涤阴护脉丹”，也适时送到了他手中。此丹药性极其温和，却对稳固经脉、抚平因“蚀”毒与冰火冲突留下的暗伤、滋养魂魄有奇效，更能小幅提升那淡灰力量转化“蚀”毒的效率。木晓服下后，顿觉通体舒泰，修炼起来事半功倍，对叶琴的感激与信任，也更深了一层。

时间一天天过去。木晓的气息一日比一日沉凝，体内那新生的淡灰力量日渐壮大，对“锁灵印”的强化与“锁灵阵”的构筑也渐入佳境。虽然距离彻底净化体内“蚀”毒、掌控那庞大的“钥匙”之力还遥不可及，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正走在一条正确的、充满希望的道路上，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强大，对自身力量的掌控也更深入一分。

转眼间，距离楼主定下的一月之期，只剩下最后三天。

这一日，叶琴前来检查时，看着木晓那愈内敛却精光隐隐的眼眸，以及沉稳如山、仿佛脱胎换骨般的气息，眼中也忍不住闪过一丝惊叹。

“你的进步……乎我的预料。”叶琴收起探脉的玉指，轻声道，“体内‘蚀’毒的残留，已比半月前减少了近一成。那新生力量壮大了许多，对‘锁灵印’的强化更是效果显着。以你现在的状态，即便不动用那新生力量和‘锋金之气’，仅凭炼气后期的修为与扎实的根基，也足以在普通炼气后期弟子中占据一席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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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晓笑了笑，道：“多亏叶师姐的丹药与回护。”

叶琴摇了摇头，神色却严肃起来：“但你也莫要大意。‘云海小秘境’虽名为‘小’，实则内部环境复杂诡异，机缘与危险并存，更关键的是，此次进入的，并非只有我们。按照往例，内门精英弟子，如秦岳、林风等人，亦有资格进入。而且，秘境之中，生死自负，楼规约束力大减。秦岳若在秘境中对你不利……”

她没有说完，但意思已很清楚。秦岳炼气圆满，《裂云剑诀》大成，实力远普通炼气后期。即便木晓进步神，正面抗衡，依旧凶多吉少。更别说，秦岳身边，还有林风等跟班。

木晓眼中寒芒一闪，缓缓道：“我明白。秘境之中，我会小心。打不过，总还能跑。而且……”他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那流淌的淡灰力量与蛰伏的“锋金之气”，以及那日益强化的“锁灵印”体系，“我也未必没有一搏之力。他若真要不死不休，我也绝不会任人宰割。”

叶琴看着他眼中那冷静而决绝的光芒，知道劝也无用，只得叮嘱道：“一切小心为上。苏执事会设法在规则内，为我们争取一些便利。另外，这是我这几日赶制的几瓶丹药，有疗伤、解毒、恢复灵力、以及短时间增强感官的，你带上，以备不时之需。”她将一个储物袋递给木晓。

木晓郑重接过：“多谢叶师姐。”

“另外，”叶琴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关于你体内那新生力量，以及‘锁灵印’的变化，还有你对地底‘空洞’的感知……我这段时间查阅祖父留下的手札残卷，结合楼中一些古老药典的零星记载，有了一些……不太好的猜测。”

木晓心中一紧：“什么猜测？”

叶琴秀眉紧蹙，声音压得更低：“那新生力量，能调和阴阳，转化‘蚀’毒，甚至强化与‘契约’相关的‘锁灵印’……其性质，似乎与古籍中提到的、某种只存在于理论中的、介于‘秩序’与‘混沌’之间、可‘中和’万物属性的‘原初调和之力’有些相似。而这种力量，据残缺记载，似乎与……维持某些极端‘平衡’或‘封印’的‘枢纽’有关。而你体内的‘钥匙’与‘源初碎片’，又恰好与那被封印的‘门扉’同源……”

她看着木晓，眼中充满了忧虑：“我担心，你这新生力量的壮大，以及你与那地底‘空洞’的感应加深，或许并非偶然。它可能……正在将你，向着那‘封印’的‘枢纽’，或者……某个关键的‘节点’牵引。楼主让你进入‘云海小秘境’，那里是听雨楼传承核心，与这封印大阵关联更密，恐怕……也是想看看，你在那里，会有何反应，会与这封印，产生怎样的‘互动’。”

叶琴的猜测，与木晓心中的隐忧不谋而合。他早觉得，自己体内力量的变化，以及与这听雨楼的种种牵扯，绝非偶然。楼主的“观察”，恐怕也正是基于此。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木晓沉默片刻，缓缓道，“既然避不开，那便去面对。在秘境中，我会更加小心，也会……更加留意任何与‘封印’、‘门扉’相关的线索。或许，那里真有我想要的答案。”

叶琴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只是眼中忧色更浓。

三日之后，便是秘境开启之时。风暴，或许将在一个更小、却更核心的“舞台”上，提前上演。而木晓，已做好了准备，去迎接那未知的挑战，与……或许隐藏其中的，关于自身宿命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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