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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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暗巷杀机（第2页）

越靠近目标区域，建筑越显低矮破败，街道也狭窄肮脏。空气中混杂着各种奇怪的气味——劣质矿石的粉尘、腐烂的菜叶、劣质酒水、汗臭，以及隐约的、来自废料场的酸腐与腥臊。行人神色匆匆，大多面有菜色，偶尔有几个眼神凶狠、气息驳杂的修士擦肩而过，投来警惕或审视的一瞥，但在感应到木晓那“微弱”的修为后，又大多不屑地移开目光。

木晓低着头，混在人群中，看似漫无目的地闲逛，实则已将“地气罗盘”藏在袖中，以一丝极细微的灵力激。罗盘指针微微颤动，指向几个方向。他按照林月瑶的交代，先朝着传闻中闹鬼的一处荒废老宅走去。

老宅位于一条死胡同的尽头，院墙倒塌大半，院内荒草丛生，门窗破损，在昏暗的天色下，确实显得阴森。木晓靠近时，罗盘指针的颤动明显加剧了一丝。他小心翼翼地释放出一缕神识，配合着契约印记带来的、对阴邪混乱气息的敏锐感知，探入宅中。

宅内弥漫着淡淡的、陈旧的阴气与怨念，但并不强烈，更像是常年无人居住、积聚的自然阴晦，与矿洞中那精纯暴戾的阴煞死气截然不同。罗盘的异常，似乎更多地源于宅子下方，有一处极其微弱的地脉“淤塞”节点，散着淡淡的、令人不适的阴寒。

“不是这里。”木晓心中判断，悄然退开，没有惊动任何可能潜伏在暗处的“东西”。

他又接连探查了几处标注的地点，如几口早已干涸、被杂物堵塞的老井，以及两家处理低阶妖兽骨骼、皮毛，因而常年散着淡淡血腥与死气的作坊。这些地方或多或少都有些异常，或是地气紊乱，或是残留着微弱的阴邪气息，但大多程度有限，且与矿洞邪阵那种规模与“质感”相去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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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街道上行人更少，一些阴暗的角落里，开始有身影晃动，透出不怀好意的目光。木晓提高了警惕，加快了脚步，朝着最后，也是最有可能的一处地点——位于废料场边缘、一处专门处理开采“阴煞石”等含有阴气废料的、被高墙围起来的破旧院落行去。

靠近那片区域，空气中的酸腐与腥臊味更加浓烈，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与“阴煞石”同源的阴冷气息。罗盘指针的颤动，也变得明显起来。

院落大门虚掩，里面传来“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和模糊的交谈声。木晓没有贸然进入，而是绕到院落后方一处堆放杂物的僻静角落，这里围墙较低，且有一个缺口。他屏息凝神，确认周围无人，悄无声息地翻了过去，落在院内一堆散着怪味的废料后面。

院内颇为宽敞，但杂乱不堪。到处堆放着各种颜色暗沉、形状不规则、散着怪异气息的矿石废料。几名穿着肮脏皮围裙、面戴口罩的杂役，正用铁锤、凿子等工具，费力地将一些大块的废料敲碎、分拣。空气中弥漫的阴冷与混乱气息，比外面浓郁得多。

木晓将身形隐藏在阴影中，袖中的“地气罗盘”指针，此刻正剧烈地指向院落深处，一间门窗紧闭、看起来像是仓库的独立石屋方向。不仅如此，他体内的契约印记，也隐隐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带着厌恶与警示的悸动。那石屋附近的地面，似乎也隐隐有极其淡薄的、暗红色的纹路痕迹，与矿洞岩壁上的邪阵纹路，有几分形似，只是微弱、残缺了无数倍。

“有问题……”木晓眼神一凝。这石屋，恐怕不仅仅是存放废料那么简单。

他正考虑是否要再靠近些探查，或者先记下位置回去禀报，突然，一阵轻微的、仿佛金属摩擦地面的“沙沙”声，从石屋另一侧的阴影中传来。

木晓心中一凛，立刻收敛全部气息，将身体与身下的废料堆融为一体，目光死死盯住声音来源。

只见两个穿着与院内杂役相似、但气息明显更加凝练、眼神也锐利许多的身影，一前一后，抬着一个沉重的、用黑布蒙得严严实实的长条形木箱，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两人动作小心，脚步放得极轻，径直朝着那间石屋走去。

就在其中一人掏出钥匙，准备打开石屋门上的铁锁时，另一人似乎有所感应，猛地转过头，警惕的目光如同鹰隼，扫向了木晓藏身的废料堆方向！

木晓心中一沉，知道自己可能被现了。虽然他已经全力收敛气息，但对方显然警觉性极高，且修为至少是炼气中期！

“谁在那里？滚出来！”那人低喝一声，声音沙哑，带着杀意。

木晓心念急转。跑？对方有两人，且对此地熟悉，自己重伤未愈，度受限，未必跑得掉。而且一旦逃跑，立刻坐实了窥探，可能引来更多麻烦甚至追杀。

不跑？被揪出来，以他此刻伪装的身份和修为，恐怕也难以善了，对方很可能为了保密，直接下杀手。

电光火石之间，木晓做出了决定。他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惊恐、茫然、又带着谄媚讨好的表情，手脚并用地从废料堆后“滚”了出来，摔在地上，沾了一身灰，口中连声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小的是新来的杂役，迷了路，找不到茅房，憋得难受，想在这里……方便一下……绝无他意！绝无他意啊！”

他一边说，一边捂着肚子，做出一副内急难忍、又惊又怕的样子，修为气息也“恰到好处”地泄露出一丝炼气三层的紊乱波动。

那两人显然没料到会冒出来这么一个“怂包”，愣了一下。开锁那人停下动作，也转过身，与同伴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目光在木晓身上扫视，见他穿着破旧，修为低微，神情惶恐不似作伪，似乎信了几分。

“新来的？谁带你进来的？不知道这里不能乱闯吗？！”先前喝问那人语气稍缓，但依旧严厉。

“是……是王管事让我来帮忙搬废料的……可……可我肚子疼，实在憋不住……”木晓哭丧着脸，演技逼真。他确实记得林月瑶提过，废料场有个姓王的低阶管事。

“王麻子？”那人皱了皱眉，似乎认识，“妈的，尽找些不顶用的废物。赶紧滚！再让老子看见你乱窜，打断你的腿！”

“是是是！多谢大人！多谢大人！”木晓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起身，低着头，弓着腰，就要往院外溜。

然而，就在他转身，背对那两人的刹那——

“等等。”另一个一直没怎么开口、声音更加阴沉的人，忽然出声。

木晓身体一僵，缓缓转过身，脸上依旧保持着谄媚与恐惧：“大……大人还有何吩咐？”

那阴沉目光之人，缓缓踱步上前，走到木晓面前，一双狭长的眼睛如同毒蛇，上下打量着他，尤其是在他沾满灰尘、却隐约能看出布料质地并不算最差的衣服上停留了一瞬，又看了看他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却异常干净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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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来的杂役？”阴沉声音缓缓道，带着一丝玩味，“手倒是挺干净。衣服……也不像干粗活的人穿的。王麻子最近手头阔绰了？招人都不看行头了？”

木晓心中暗叫不好。他为了伪装“外房子弟”兼“重伤初愈”，衣服确实选得不算最破，手上也因为“百变衣”的特性而保持干净，没想到在这细节上露出了破绽！

“大人明鉴！小的……小的是家里遭了灾，来投靠亲戚的，以前……以前在铺子里当过几年学徒，没干过重活，所以……所以……”木晓脑中急转，编着理由，同时全身肌肉紧绷，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袖中的“匿踪符”已被他悄然扣在指尖。

“学徒？”阴沉声音之人冷笑一声，忽然伸出手，闪电般抓向木晓的手腕，“让我看看，你这‘学徒’的手，到底有多金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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