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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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姆无H（第1页）

逃离那家肮脏的旅馆后，小雨在一条散发着恶臭的排水沟旁蜷缩了半夜，直到天色微明，才拖着依旧疼痛疲惫的身体，混入黑岩镇清晨最早开始活动的人群中。她用从旅馆老头那里“拿”来的几枚铜币，在一个早市摊贩那里买了一件最便宜、粗糙得像麻袋一样的灰褐色斗篷，勉强遮住了身上破碎的衣物和狼狈的痕迹。

她需要找到“瘸腿吉姆”。

黑水巷并不难找，它是黑岩镇东区最臭名昭着的几条巷子之一，以聚集了各种见不得光的行当和人物而闻名。巷子狭窄曲折，地面永远泥泞不堪，两旁歪斜的建筑投下浓重的阴影，即使是在白天，也显得阴森森的。空气里弥漫着垃圾腐烂、劣质酒精和某种化学试剂的刺鼻气味。

小雨裹紧斗篷，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走在黑水巷里。她能感觉到暗处投来的不怀好意的目光，有贪婪，有审视，也有纯粹的恶意。她运用【基础物品鉴识】和【异种生物信息素解析】，被动地感知着周围的环境和行人，大部分反馈都带着“危险”、“混乱”或“有毒”的标签。

按照旅馆老头那模糊的指示——“最里面”——她一直走到巷子的尽头。这里有一栋看起来几乎要倒塌的两层石屋，墙壁上爬满了暗绿色的苔藓，一扇厚重的、包着铁皮的门紧闭着，门上没有任何标识，只有一个小得可怜的、装着铁栅栏的气窗。

小雨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轻轻敲了敲门。

过了好一会儿，门上的一个小窥视孔被拉开，一只布满血丝、警惕的眼睛从里面望出来，上下打量着她。

“找谁？”一个沙哑、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我……我找吉姆先生。”小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有人介绍我来……买点小玩意儿。”

窥视孔后的眼睛又审视了她几秒，然后“啪”地一声关上。接着是门闩被拉开的沉重声响。门打开了一条缝，仅容一人侧身通过。

“进来，快点。”那个沙哑的声音催促道。

小雨侧身挤了进去。门在她身后立刻关上，并重新闩好。

屋内比外面看起来更加昏暗和杂乱。唯一的光源来自屋子中央一个冒着古怪绿色火焰的炼金火盆，映照出堆满各种瓶瓶罐罐、晒干的奇怪植物、动物骨骼、矿物标本和不明粘稠液体的架子。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混杂了草药、化学品、腐肉和霉味的复杂气味，令人作呕。

一个身材矮小、有些佝偻的男人站在火盆旁，正用一根细长的玻璃棒搅拌着坩埚里某种冒着泡的紫色液体。他的一条腿明显不自然地弯曲着，走路时一瘸一拐——这就是“瘸腿”吉姆了。他看起来大约四五十岁，头发稀疏油腻，脸上布满皱纹和斑点，一双小眼睛在跳动的绿光下闪烁着精明而多疑的光芒。

“生面孔。”吉姆停下搅拌，转过身，用那双小眼睛仔细打量着被斗篷裹得严严实实的小雨，“谁介绍你来的？要买什么？”

小雨从怀里掏出那个从旅馆老头那里拿来的、装着“昏睡草”粉末的油纸包，打开一点，让吉姆能看到里面的粉末。“一个住店的老头说，这个是从您这里买的。我想……买点更有用的东西。”她顿了顿，补充道，“或者，看看您这里有没有什么……我能做的活计。”

吉姆的目光在那包粉末上停留了一下，又回到小雨身上，嘴角扯出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容。“老巴克？哼，那个老色鬼……看来你从他那儿‘拿’了点东西？”他似乎一眼就看穿了小雨的处境，但并没有深究的意思，在黑水巷，这种事情司空见惯。

他跛着脚走近几步，鼻子抽动了一下，像是在嗅小雨身上的气味。“你身上……有点奇怪的味道。不完全是人的味道……还有点别的，很淡，但……有意思。”他的小眼睛里闪过一丝感兴趣的光芒，“你说想找活计？你会什么？认字？懂草药？还是……有点别的‘特别’的本事？”

小雨心中一动。吉姆似乎感知到了她身上残留的、来自【梦魇聚合体】或【催情陷阱】的微弱能量波动，或者她多次“深度接触”后身体产生的某种变化。她犹豫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您这里……通常需要做什么样的活计？”

吉姆走回他的工作台，从一堆乱七八糟的羊皮纸里抽出一张，递给小雨。“看看这个。”

小雨接过羊皮纸。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和简陋的图画，列出了一些物品的名称和描述：

?“阴影蝙蝠的干燥翼膜（完整，至少三对）”

?“食腐甲虫的酸液腺囊（新鲜，未破裂，五个）”

?“哭嚎蘑菇的孢子粉（干燥，一盎司）”

?“沼泽灯芯草的根茎（带荧光，十株）”

?“石像鬼的皮肤碎屑（任意大小均可，一片）”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长期收购，价格面议。需自行前往黑岩镇外‘幽暗沼泽’或‘废弃矿坑’区域采集。风险自负。”

这是一张收集魔物或特殊植物素材的订单！而且目标地点一听就充满了危险。

“看到了？”吉姆搓了搓手，小眼睛里闪烁着商人的光芒，“这些东西，镇上的冒险者公会偶尔也会发布任务，但要么报酬被抽成太多，要么他们看不上这种零碎活儿。我这里呢，价钱给得实在，但前提是——你得有本事把东西带回来，并且保证素材的‘质量’。”他特意强调了最后两个字。

“幽暗沼泽……废弃矿坑……那里很危险吧？”小雨低声问。

“废话。”吉姆嗤笑一声，“不危险的东西能值钱吗？阴影蝙蝠倒还好，晚上活动，怕强光和噪音，小心点就行。食腐甲虫和哭嚎蘑菇都在沼泽深处，那地方毒气弥漫，还有别的玩意儿。石像鬼……那就更麻烦了，一般只在矿坑深处或者古老的遗迹里才有，而且会动，会攻击人。”

他打量着小雨瘦小的身形：“看你这样，也不像能正面战斗的。不过……”他又抽动了一下鼻子，“你身上那点特别的味道，说不定……能帮你避开一些麻烦，或者用点别的方法弄到东西？比如，阴影蝙蝠喜欢黑暗和安静，但某些特殊的气味或能量波动，也许能吸引它们，或者让它们暂时失去方向？食腐甲虫对活物气息敏感，但如果有办法掩盖自己的气味，或者弄点‘诱饵’……”

吉姆的话像是在暗示什么。他似乎并不关心小雨用什么手段，只关心结果。

小雨看着手中的订单，心中快速盘算。去那些危险的地方采集魔物素材，无疑是九死一生。但她现在几乎身无分文，栖身之所也丢了，酒馆的工作只能勉强糊口，还要忍受无休止的骚扰。而完成这种订单，如果能成功，报酬想必不菲，更重要的是，她能获得接触更多魔物、获取更多“技能”和“资源”的机会！

风险与机遇并存。而且，吉姆的暗示……或许她那些见不得光的技能，真的能在那种环境下派上用场？【催情陷阱】能不能吸引或干扰某些魔物？【基础药物配置】能不能帮她识别沼泽里的毒气或毒草？甚至……如果遇到合适的魔物，她是否又能通过“深度接触”，获得新的能力？

这个念头让她既感到恐惧，又隐隐生出一丝扭曲的兴奋。

“报酬……怎么算？”小雨抬起头，看向吉姆。

吉姆咧开嘴，露出黄黑的牙齿：“看你要什么。铜币、银币，或者……等价的其他东西。比如，一些更有用的‘小玩意儿’，情报，甚至……帮你处理点‘麻烦’。”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小雨破烂的斗篷下摆。

“我需要先预支一点。”小雨冷静地说，“我需要一把防身的匕首，一些基础的解毒剂和伤药，还有……关于这些目标更详细的情报，比如它们大概的活动范围、习性弱点。”

吉姆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于小雨的镇定和条理。“可以。不过，预支的东西要从你第一次交货的报酬里扣，而且利息不低。情报我可以给你，但都是公开的大路货，更详细的得你自己去摸索。”他跛着脚走到一个架子前，翻找了一会儿，拿出一个陈旧的小皮袋，一把锈迹斑斑但看起来还算锋利的短匕首，还有两个贴着简陋标签的小瓶子。

“这里面是十天的干粮，水袋你自己解决。匕首，凑合用。绿瓶子是通用解毒剂，对常见沼泽毒气有点用；红瓶子是止血粉。”吉姆把东西扔给小雨，“情报嘛……阴影蝙蝠喜欢栖息在潮湿黑暗的洞穴或密林树冠；食腐甲虫在腐烂动植物多的地方；哭嚎蘑菇晚上会发出微弱的光和声音；沼泽灯芯草长在水边，根茎晚上会发光；石像鬼……祝你好运，遇到就跑吧。”

条件苛刻，帮助有限，前路凶险。

但小雨没有犹豫。她接过皮袋、匕首和药瓶，点了点头：“我接了。第一样，我会先试着弄阴影蝙蝠的翼膜。”

“很好。”吉姆满意地点点头，“记住，我要的是完整、干燥的翼膜。弄坏了或者不新鲜，价钱可要打折扣。还有，别死在外面，不然我的投资就亏了。”他的语气里没有丝毫对生命的关怀，只有对生意的计较。

小雨将订单羊皮纸小心地收好，把预支的物品塞进皮袋，然后转身，走向那扇厚重的铁门。

吉姆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小眼睛里光芒闪烁，低声自语：“有意思的小家伙……身上带着梦魇的味道，还有催情草的能量残留……是巧合，还是……有点真本事？嘿嘿，幽暗沼泽……正好缺个探路的……”

小雨走出黑水巷，重新站在黑岩镇混乱的街道上。阳光有些刺眼，但她感觉前方的道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黑暗和危险，却也更加充满了可能性。

她不再是那个只能被动承受命运摆布的孤女。现在，她是一个接了危险订单的采集者，一个即将主动踏入魔物巢穴的猎人。她的武器，除了手中这把锈迹斑斑的匕首，还有她那些用身体和灵魂换来的技能，以及内心深处那越来越冰冷、也越来越坚定的生存意志。

幽暗沼泽，废弃矿坑……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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