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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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资料库里的隐秘（第2页）

那一页的标题是：“特殊标记颜料配方（钴蓝改良版）”。

下面详细记录了配方：钴蓝颜料粉末、阿拉伯树胶、蜂蜜水、微量金粉（纯度以上）、松节油……比例精确到克。

笔记中写道：“此配方所得颜料，色泽深邃耐久，掺金粉后可在特定光线下显影。用于壁画标记，数十年不褪。费师嘱，此方需保密，不可外传。”

再往下翻，有几页实验记录。陆明轩用这种颜料在不同的材料上做测试：宣纸、绢布、木板、墙面。他详细记录了每种材料上的显色效果、耐久度、金粉显影的最佳光线角度。

最后一页实验记录的时间是o年月，地点标注：“云南，某古墓。”

下面有一行小字：“费师选定三处壁画，嘱我做标记。以钴蓝覆盖原作部分，金粉比例调整至千分之三。标记位置：飞天持物处、莲花座下、供养人衣襟。待日后……”

字迹在这里中断，后面几页被撕掉了。

苏晚盯着那行字，感到血液在耳中轰鸣。飞天持物处——这正是古墓里钴蓝覆盖的位置。莲花座下、供养人衣襟——如果陆景行的猜测没错，古墓里可能还有另外两处标记。

而“待日后”后面是什么？是“待日后来取”？还是“待日后再议”？

她合上笔记本，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阳光照在眼皮上，是温暖的橙色，但她的心很冷。

现在几乎可以确定了：古墓里的钴蓝补绘，就是陆明轩在o年做的标记。标记的目的是为了日后盗取壁画。

但为什么后来没有取走？为什么这些标记保留了一百多年？

是因为陆明轩在o年后失踪了？还是因为生了其他变故？

苏晚睁开眼睛，重新翻开笔记本。在最后一页的背面，她现了一行极小的字，用很淡的墨水写成，几乎看不清楚：

“费师所求过多，恐惹祸端。壁画乃先人遗宝，不可尽取。今留标记三处，真迹一处，仿作两处，以惑后人。若他日有人见标记而寻宝，望知：真者在飞天处，余者伪也。陆明轩，甲辰年冬。”

甲辰年——o年。

苏晚反复读着这段话，渐渐明白了其中的含义。陆明轩虽然按照费明理的要求做了标记，但他内心有挣扎。他认为壁画是“先人遗宝，不可尽取”，所以做了手脚：三处标记中，只有飞天处是真的，另外两处是迷惑人的仿作。

而“真迹一处”是什么意思？是指飞天处的壁画是真迹，值得保护？还是指那里藏着真正的宝物？

她想起古墓里那片钴蓝覆盖的位置——飞天手中原本持净瓶。如果陆明轩说的是“真者在飞天处”，那么净瓶的位置可能藏着什么。

或者，那片钴蓝本身就是线索。

苏晚拿出手机，对着这几页关键内容拍了照。然后她将笔记本小心地放回档案盒，整理好其他资料。

窗外，天色已近黄昏。她在资料库里待了整整一个下午。

下楼时，那个戴眼镜的女孩还在办公室。“苏老师，找到了需要的资料吗？”

“找到了很多，谢谢。”苏晚说，“我能问一下，这些资料是谁整理的？看起来非常系统完整。”

“大部分是陆老亲自整理的。”女孩说，“陆老年轻时就对这些历史很感兴趣，花了几十年时间收集资料。他说，有些历史虽然不光彩，但不能被遗忘。”

苏晚点点头，心里对陆明远的印象更加复杂。一个花几十年整理家族不光彩历史的人，到底是出于忏悔，还是别有目的？

“陆老今天在吗？”她问。

“在的，在二楼书房。要我通报一声吗？”

“不用了，我自己去打个招呼就好。”

苏晚走上二楼。书房的门半掩着，里面传来低低的说话声。她正准备敲门，却听见了陆景行的声音：

“……父亲，您为什么要把这些资料给苏晚看？如果她现了明轩堂伯的事……”

“现了又如何？”陆明远的声音平静而苍老，“景行，隐瞒永远不会让错误消失。陆明轩当年做的事，是陆家的耻辱。但耻辱不会因为掩盖而变成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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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对基金会的声音……”

“基金会的声音，建立在真实和历史之上，不是建立在谎言上。”陆明远顿了顿，“而且，苏晚是个聪明人。就算我们不给她看，她迟早也会现。主动公开，反而显得坦荡。”

陆景行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说：“父亲，您真的不知道明轩堂伯后来去了哪里吗？”

一声长长的叹息。

“我知道。”陆明远的声音很轻，“但有些真相，知道了不如不知道。景行，你只需要记住：陆明轩最后做了正确的选择。他保护了那些壁画，没有让它们全部流落海外。为此，他付出了代价。”

“什么代价？”

“生命的代价。”陆明远说，“o年春天，费明理现陆明轩做了手脚，三处标记只有一处是真的。他勃然大怒，两人在古墓里生争执……后来，陆明轩再也没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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