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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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雪山上的裂痕（第2页）

这个折中方案让两边都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孙教授说：“人手怎么分？设备怎么分配？”

“我们可以列个详细的计划。”陆景行接话，“我负责系统勘探组，孙教授负责重点掘组。苏老师负责两个组的文物保护协调。”

李教授想了想，点头：“我同意。但两个组必须共享所有数据，每天开会交流进展。”

孙教授也勉强同意了。会议又讨论了具体分工、设备分配、安全措施等细节，结束时已经晚上九点。

走出帐篷，高原的夜风刺骨。苏晚裹紧冲锋衣，还是觉得冷。

“给。”陆景行递过来一个暖手宝，“我刚充好电的。”

“你带的装备真全。”苏晚接过，温暖从掌心蔓延开来。

“我在英国留学时，经常去苏格兰高地徒步，习惯了恶劣天气。”陆景行走在她身边，“而且，这次来云南，我做了充分准备。”

两人朝文物帐篷走去——苏晚要去做今天的最后一次检查。帐篷里亮着灯，许墨和另外两个学生在整理白天采集的样本。

“苏老师。”许墨站起来，“表层土壤样本都编号装袋了。另外，我们在溪流下游现了人工堆石的痕迹，可能是当年的道路。”

“拍照记录了吗？”

“拍了，还做了测绘。”许墨递过平板电脑。

苏晚仔细查看数据。陆景行也凑过来看，两人的头挨得很近，能闻到彼此身上防寒霜和雪山空气混合的气息。

“这个堆石的方式……”陆景行指着屏幕，“很像滇藏茶马古道的工法。如果真是这样，说明这个遗址不是孤立的，可能是一个网络的一部分。”

“网络？”苏晚抬起头，正好对上陆景行的眼睛。距离太近，她能看清他睫毛上凝着的细小霜花。

“对。”陆景行没有退开，而是继续解释，“我研究过费明理的活动轨迹。他不仅在碧罗雪山有据点，在怒江、澜沧江流域也有活动。如果这些点能连起来，可能会揭示一个更大的历史图景——清末西方传教士在云南的文物收集网络。”

这个想法很有启性。苏晚陷入思考，完全没注意到两人此刻的姿态有多亲密。

“苏老师，”许墨咳嗽了一声，“那个……孙教授说明天要用的探地雷达，还需要您签字确认。”

苏晚回过神，后退一步：“好，我看看清单。”

检查完文物帐篷，已经十点半。营地里大部分帐篷都熄了灯，只有指挥帐篷和几个值班岗位还亮着。星空更加璀璨，银河横跨天际，像一条光的河流。

“我送你回帐篷。”陆景行很自然地说。

“不用，就几步路。”苏晚说。

“夜里可能有野生动物，还是小心点。”

两人走在营地的碎石路上。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呼吸在空气中凝成白雾。

“苏晚，”快到苏晚的帐篷时，陆景行忽然停下脚步，“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什么？”

“如果……我是说如果，没有顾承屿，你会考虑……”他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苏晚的心微微一紧。她知道这个问题迟早会来，但没想到是在这样的夜晚，在这样的雪山之上。

“陆教授，”她斟酌着措辞，“我很珍惜和你的友谊，也很尊重你的学术造诣。但是……”

“我明白了。”陆景行打断她，声音有些苦涩，“不用说了。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个问题。”

“不，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苏晚真诚地说，“你是个很好的人，值得更好的人。而我……我有我的选择和承诺。”

陆景行点点头，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我知道。只是有时候，理智和感情是两回事。”他顿了顿，“但我会处理好。我们还是朋友，还是合作伙伴，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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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苏晚松了口气。

“那早点休息，明天还有很多工作。”陆景行转身离开，背影在星光下显得有些孤单。

苏晚站在帐篷门口，看着他走远，心里涌起复杂的情绪。她不是没有察觉到陆景行的感情，但她不能回应。她有顾承屿，有怀瑾，有她的家庭和承诺。

掀开帐篷帘，里面很冷。她钻进睡袋，打开头灯，拿出手机——没有信号，但她还是给顾承屿了条消息，虽然知道不出去：

“今天考古队内部有分歧，我提出了折中方案。星空很美，但很冷。想你，想怀瑾。”

写完，她看着屏幕上的字，感到一阵思念的疼痛。然后她关掉手机，闭上眼睛。

帐篷外，风声呼啸。

而在这雪山的另一侧，有另一群人，正在黑暗中行动。

三

距离考古队营地十五公里外，丙中洛镇的一家客栈里。

林慕深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他手里端着一杯威士忌，冰块在琥珀色的液体中缓缓旋转。

“林总，他们今天扎营了。”一个手下汇报，“四十二个人，装备精良。国家队的规格。”

“找到具体位置了吗？”林慕深问，声音平静。

“大致区域确定了，但具体坐标还需要时间。山里信号不好，无人机也不敢飞太低，怕被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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