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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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破碎的线索（第2页）

被抹去的禁忌之地……苏雨柔心中一沉。这让她想起了林渊提过的、星锚会记载中那些连上古护道者都讳莫如深的地方。

“此事关系重大，必须立刻告知林渊。”月璃果断道。

苏雨柔点头，小心地将淡蓝色玉简和拓影石收好，又看了一眼桌上那些邪异古物：“这些东西，也一并带上。或许……他能从中看出更多关联。”

三人匆匆离开典藏司，直奔理事阁。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几乎在同一时间，在遥远北方的“寂灭幽墟”深处，也有人，正对着类似的信息碎片，出低沉而疯狂的笑声。

寂灭幽墟，祭坛最底层。

这里比外界更加黑暗，空气粘稠得如同液态的墨汁，弥漫着足以让金丹修士瞬间魂飞魄散的极致死寂与怨念。司徒弘身披灰雾斗篷，盘坐在一座由无数颅骨垒砌而成的诡异王座上。幽绿色的鬼火双瞳，在黑暗中明灭不定。

他手中，正把玩着几片刚刚从祭坛最深处某个隐藏夹层中找出的、以某种不朽生物皮膜制成的古老书页。书页上的文字，与他之前获得的骨简同源，但更加清晰、系统，赫然是一门名为“《寂灭魔典》”的完整禁术总纲的……一部分残篇。

在这残篇的末尾，附带着一些杂乱的手记，似乎是《寂灭魔典》某代修炼者留下的。手记中，除了记载修炼此功法的各种恐怖禁忌和反噬，也提到了其对“世界真相”的探究。

其中一段，让司徒弘眼中的鬼火炽烈燃烧：

“……噬灵夺道，逆天而行，终遭天噬。然，天道有缺，纪元有痕。余遍寻古迹，偶得一线索。所谓‘飞升’，实为‘献祭’；所谓‘仙界’，实为‘坟场’。幕后黑手，自号‘天尊’，牧养万灵，定期收割，以资己用，维持其‘永恒’。”

“然，天尊亦非全知全能。其牧养体系，存有‘漏洞’与‘阴影’。下界有绝地，名‘虚无深渊’，乃上古纪元终末之战残留，规则破碎，万法不存，为天尊感知之盲区，亦为纪元真相埋葬之所。深渊深处，或有‘规则锚点’残留，得之，可撼动收割法则，乃至……反客为主！”

“然，深渊险绝，入者十死无生，更需特定‘钥匙’方可寻得路径。钥匙线索，或存于上古反抗组织‘星锚会’遗迹，或其传承信物之中……”

“星锚会……钥匙……”司徒弘低声咀嚼着这两个词，他想起了林渊，想起了林渊手中那枚奇特的令牌，想起了黑山遗迹的传说。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哈哈哈！”他忽然出一阵癫狂的大笑，笑声在死寂的空间中回荡，令人毛骨悚然，“林渊！你的运气果然不错！竟然得到了星锚会的传承！那‘钥匙’，就在你手里吧？”

他猛地握紧手中的古老皮页，眼中疯狂与贪婪几乎要溢出来。

“虚无深渊……规则锚点……能够撼动收割法则，甚至反客为主的力量！”这比他单纯的复仇，更加诱人千百倍！如果他能得到那力量，别说林渊和隐星，就算是那高高在上的“天尊”，或许……

“必须得到！无论如何，必须得到！”他嘶哑地低吼，“林渊，看来我们注定，要在那‘虚无深渊’再见一面了……不过，是以猎人与猎物的身份！”

他心念一动，那面暗铜色血镜再次浮现。镜面波动，显现出玄真子惶恐的脸。

“计划变更。”司徒弘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加快在隐星的行动。重点，给我探查清楚，林渊手中那枚奇特的令牌，到底有何奥秘，与何处遗迹有关！还有，密切留意林渊的一切动向，尤其是他是否有探查某些古老禁忌之地的迹象！一旦有消息，立刻禀报！”

镜中的玄真子唯唯诺诺。

收起血镜，司徒弘缓缓起身，望向南方，仿佛穿透无尽空间，看到了晨星谷，看到了理事阁中正在查看玉简的林渊。

“真相的碎片，已经开始浮出水面了……”他伸出苍白枯瘦的手，在虚空中缓缓握紧，仿佛要将那无形的命运丝线攥在手心，“就看谁，能先拼凑出完整的图景，拿到那把……通往力量与复仇的‘钥匙’了。”

幽绿的鬼火，在他眼中，燃烧得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灯塔。

理事阁，顶层静室。

林渊听完了苏雨柔的复述，看完了拓影石的内容，又仔细察看了那枚淡蓝色玉简和桌上那几件邪异古物。他沉默了很久，指尖无意识地在星锚令光滑的表面摩挲着。

胸口的暗红结晶，在接触到那几件邪异古物，尤其是那黑色骨片时，传来了清晰的悸动与排斥感。而太初源种，则对玉简中提到的“虚无深渊”和“规则锚点”，产生了微弱的、奇异的共鸣。

“看来，我们找到的线索，开始指向同一个方向了。”林渊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平静，仿佛那足以让常人崩溃的真相，并未让他动摇分毫，“飞升是骗局，仙界是坟场，天尊是牧养与收割者，纪元轮回是人为清理……这些碎片，与星锚会的记载，与我之前的猜测，以及从这‘规则之毒’中感受到的恶意，都能相互印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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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起那块黑色骨片，混沌之力微微流转，感受着其中与规则之毒同源但更加古老晦涩的扭曲规则气息：“这些东西，或许来自更早的纪元，是上一次甚至上上次‘收割’后的残留物，被某些疯狂者或反抗者记录了下来。它们充满了怨恨与亵渎，但也正因为如此，才可能保留了某些被胜利者（天尊）刻意抹去的历史。”

他又看向淡蓝色玉简：“而这枚玉简的原主人，恐怕是一位真正接触到了部分核心真相，甚至可能亲眼见过某些‘场景’的智者或幸存者。他她将线索指向‘虚无深渊’，那里……或许是唯一还能找到更多确凿证据，甚至找到对抗‘收割’可能性的地方。”

“你要去？”苏雨柔立刻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脸色一白。

“线索指向那里，星锚会的传承隐约提及那里，如今这玉简也指向那里。”林渊的目光变得坚定而锐利，“而且，我有感觉，我体内的太初源种，与那里可能存在的东西，有所关联。或许，那里也有解决这‘规则之毒’的契机。”

“可那地方，连留下玉简的人都严词警告，十死无生！”月璃急道，“而且，我们只有模糊的名字，根本不知道它在哪，如何前往！”

“路，是人走出来的。线索，也需要有人去串联。”林渊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逐渐暗淡的天色，“星锚令或许就是‘钥匙’的一部分。黑山遗迹，可能也留有线索。我们需要更系统地整理所有关于上古地理、纪元传说、禁忌之地的记载。同时……”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苏雨柔和月璃：“对外，联盟的制度建设、资源整合、与妖族的盟约，必须加快。对内，我们需要为可能到来的、更加残酷的真相，以及随之而来的绝望与动荡，做好准备。”

他走到桌前，手指轻轻拂过那枚淡蓝色玉简：“这枚玉简，还有我们今日所见所闻，暂时列为最高机密，仅限于我们几人知晓。在获得更多确凿证据、找到可行路径之前，不宜公开，以免引不可控的恐慌和混乱。”

苏雨柔和月璃沉重地点头。她们明白，有些真相，在拥有应对之策前，知道比不知道更可怕。

“我会加派人手，重点梳理所有与‘深渊’、‘虚无’、‘上古战场’、‘规则’等关键词相关的记载。”苏雨柔道。

“妖族那边，或许也有关于上古绝地的隐秘传承，我会设法与清霜长老沟通，看看能否得到更多信息。”月璃补充。

林渊点头，最后看向手中温润的星锚令。令牌似乎感应到他的心意，散出微弱而坚定的银蓝色光芒。

破碎的线索，如同散落一地的镜子碎片，每一片都映照出恐怖真相的一角。而将这些碎片拼凑起来的旅程，注定通往一个比黑山遗迹更加危险、更加未知的绝地。

但有些路，必须有人去走。

夜幕，悄然笼罩了晨星谷。而在那黑暗的天幕之外，在那更加深邃的宇宙维度之中，一双双无形的、冷漠的眼睛，或许正注视着下界蝼蚁们的挣扎与探寻。

棋盘上的棋子，开始向着棋盘边缘，那片名为“虚无”的禁忌区域移动。

而执棋之手，似乎也不止一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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