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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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墨海归墟断线跃渊（第1页）

乌篷船在无涯墨海上航行，速度看似不快，却仿佛无视了空间的阻碍，两侧漆黑的“海水”如同幕布般向后飞掠。船头那盏纸灯笼的光芒，是这片绝对黑暗中唯一的光源，也是唯一的参照。

钓叟沉默如石，只有蓑衣偶尔因船的晃动发出细微声响。

李晨能感觉到，缠绕在钓竿上的那条“因果线”，正随着航行微微震颤，仿佛连接着遥远彼端的什么东西，为他们指引着方向。

司空渺的残魂显得异常安静，似乎在仔细感知着周围的变化。墨尘则盘膝而坐，闭目调息，巩固着《解字篇》的感悟。

不知航行了多久，前方的黑暗似乎变得更加浓郁，甚至开始吞噬纸灯笼的光芒。一股远比墨海其他地方更加深沉、更加古老的吸力，从前方传来。

“快到‘墨海之眼’了。”司空渺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也是传闻中墨海与‘归墟’可能存在的交界处。”

归墟？李晨心中一动。难道这墨海，与那万法归墟有所关联？

乌篷船的速度慢了下来，仿佛在抵抗着那股越来越强的吸力。船身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纸灯笼的光芒被压缩到仅能照亮船身周围数尺的范围，之外便是纯粹的、连神识都能吞噬的黑暗。

钓叟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因果线已至尽头，前方乃秩序尽头，混沌之初。此船，只能送你们到此了。”

他猛地一抖手中钓竿！

“崩——！”

那根由多种因果纠缠而成的“丝线”，应声而断！

断开的刹那，李晨手背上的星兽标记猛地灼热了一下，随即彻底沉寂下去，仿佛那根连接彼端的“线”被斩断，暂时隔绝了追踪。墨尘也感觉心神一松，那“遁”字的意念随之消散。

而钓竿上缠绕的那截断裂的“因果线”，则化作点点流光，消散于黑暗之中。

“去吧。”钓叟抬手，指向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缘起缘灭，由此而始。能否挣脱，看你们自身的造化。”

话音未落，一股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将李晨、墨尘以及司空渺的残魂推出了乌篷船！

三人瞬间被抛入那片极致的黑暗与恐怖的吸力之中！

乌篷船则调转船头，船头灯笼的光芒迅速远去，几个闪烁便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这老匹夫！”司空渺气得残魂波动，“竟将我们丢在这绝地！”

李晨却异常冷静。在被推出船的瞬间，他感觉到那断开的因果线并非完全消失，其断裂处，似乎指向了这黑暗深处的某个特定坐标！那是钓叟以因果为饵，为他们“钓”来的最后一丝指引！

“跟着我！”

他低喝一声，全力撑开混沌领域，将墨尘与司空渺护在其中，不再抵抗那股吸力，反而顺着吸力的方向，朝着因果线断裂指引的坐标，主动冲了过去！

速度越来越快，周围的黑暗浓郁得如同实质，挤压着混沌领域，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神魂传来撕裂般的痛楚，仿佛下一刻就要被这无尽的黑暗同化、吞噬。

就在李晨感觉领域即将崩溃的刹那——

前方那极致的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微不可查的“点”。

那并非光源，而是一个绝对的“无”，一个连黑暗都不存在的“空洞”！所有的吸力，所有的黑暗，都仿佛在朝着那个“点”疯狂坍缩！

墨海之眼！归墟入口？！

没有时间思考，三人如同被卷入旋涡的树叶，身不由己地朝着那个“空洞”投射而去！

在没入“空洞”的前一瞬，李晨仿佛看到，在那“空洞”的边缘，漂浮着几块熟悉的、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巨舰残骸！正是那艘在归墟中被碾碎的星空巨舰的碎片！

它们竟也被吸引到了这里？！

下一刻，天旋地转，所有的感知瞬间消失。

……

仿佛过去了亿万年，又仿佛只是一瞬。

李晨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鸟语花香、灵气盎然的山谷之中。阳光明媚，溪水潺潺，远处有仙鹤飞舞，俨然一派仙境景象。

墨尘就在他身旁，同样有些茫然地打量着四周。司空渺的残魂也凝实了一些，惊疑不定。

“这里是……我们离开墨海了？”墨尘感受着周围充沛而正常的灵气，有些难以置信。

李晨却眉头紧锁。他感觉此地灵气虽盛，却总有一种说不出的虚假感，仿佛一切都是精心布置的幻象。而且，他体内的混沌之力在此地异常活跃，甚至隐隐传来一丝渴望。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背，那星兽标记依旧沉寂，但一种新的、更加隐晦的标记感，却仿佛烙印在了他的神魂深处。不是星兽，不是监察者，而是……源自这片“仙境”本身？

他抬头望向山谷上空，那轮明媚的骄阳，目光仿佛要穿透那层美好的表象，看到其背后隐藏的真实。

“此地，绝非善地。”李晨缓缓开口，声音

;带着一丝冰冷，“我们可能……刚从一口监狱，跳进了另一口更精致的牢笼。”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的话，山谷中那悦耳的鸟鸣与流水声戛然而止。整个世界的色彩仿佛瞬间黯淡了一分。

一个温和、慈祥，却带着某种非人质感的老者声音，在整个山谷中回荡：

“欢迎来到‘无忧仙域’，迷途的孩子们。此地无灾无劫，可得长生，为何……要说它是牢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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