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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竹影里的思念
霜降的风卷着竹屑掠过石阶,念雪蹲在竹楼廊下,看着林晚秋用竹篾编小小的花束。篾条是周伯选的“泪竹”——竹竿上带着天然的褐色斑点,像凝结的泪,编出来的花瓣边缘微微卷曲,透着股说不出的温柔。“妈,太奶奶也喜欢泪竹吗?”她指尖碰了碰花瓣,竹篾带着晨露的凉。
林晚秋的动作顿了顿,把一朵编好的泪竹花插进竹篮:“嗯,她总说这竹斑是老天爷记挂着谁,才落下的印子。”竹篮里已经放了些东西:顾长风刚采的野菊,念潮用竹纤维纸包的“竹心饼”(太奶奶生前最爱吃的,用竹心粉和糯米做的),还有沈清晏连夜绣的“福寿香囊”,绿绸面上绣着竹枝缠绕的“寿”字,里面装着晒干的艾绒和桂花。
念潮背着竹制祭品篮站在阶下,篮底垫着小石头寄的“防潮竹纸”,上面放着周伯酿的竹酒和三双竹筷。他今天穿了件新的竹纤维褂子,领口被林晚秋用竹青色的线缝了圈,针脚细密得像竹节纹。“爸说山路滑,让早点走。”他抬头看了眼天色,云层压得很低,像要把竹峰都裹进去。
跨时空红包群的消息像竹筛里漏下的细雪,轻轻落在屏幕上——
【沈清晏】:“福寿香囊里加了点安息香,味道淡,太奶奶肯定喜欢。泪竹花束编得松些,风一吹会晃,像在点头呢。给念雪做了个‘忆旧锦囊’,里面缝了片太奶奶生前种的‘忘忧竹’叶子标本,摸着能想起些事儿。”照片里的锦囊是浅灰色,抽绳是竹纤维做的,末端缀着小小的泪竹片,“锦囊里还有张我画的太奶奶像,照着晚秋姐描述的画的,头挽成髻,插着竹簪。”
【赵野】:“我家丫头非要跟着去!说要给太奶奶磕个头,还把她编的‘竹蜻蜓平安符’塞进祭品篮了——竹蜻蜓翅膀上刻着‘福’字,说能护着太奶奶。寄了袋‘重阳糕’,去年做的,太奶奶那时候爱吃,我妈说陈糕更有味道,配竹酒正好。”背景里传来女孩的嘟囔:“爸,我能给太奶奶带片墨竹叶子不?星禾叔叔说墨竹影能辟邪。”
【星禾】:“忘忧竹的标本我用树脂封过了,不怕潮。培育了‘思亲草’,叶片上的纹路像个‘念’字,种在祭品篮旁边,风一吹就摇,像在应人。”全息投影里,他把思亲草栽进竹制小花盆,叶片上的纹路果然弯弯曲曲凑成个模糊的“念”,“草汁是淡绿色的,蹭在纸上能留痕,念雪要是想画太奶奶,用这个当颜料吧。”
【凌澈】:“山路的竹制防滑垫我让人铺好了,重点路段有反光条,念潮牵着念雪走。做了‘祭品清单’,竹制的,列着该摆的东西,别落下。给太奶奶的墓碑擦了‘竹油’,防雨水侵蚀,照片群里了,晚秋姐看看干净不。”附带的照片里,墓碑被擦得亮,周围的杂草都除了,竹制供桌摆得整整齐齐。
【小石头】:“从滩涂捡了些‘贝壳烛台’,壳里放小蜡烛,风吹不灭。给太奶奶带了串‘海贝风铃’,挂在墓碑旁的竹枝上,风一吹就响,像在说话。”照片里的贝壳烛台透着珍珠光,风铃串在竹枝上,每个贝壳都刻着小小的“安”字,“风铃声音脆,太奶奶肯定爱听。”
念雪把沈清晏的忆旧锦囊塞进兜里,指尖摸着锦囊里的忘忧竹标本,叶片边缘有点糙,像太奶奶以前牵着她的手——她其实没见过太奶奶,只在照片里看过:太奶奶坐在竹椅上,怀里抱着两岁的念潮,头挽得整整齐齐,竹簪上坠着颗小小的木珠,笑起来眼角的皱纹像展开的竹扇。
“哥,太奶奶抱过你吗?”念雪追上念潮,竹制祭品篮在他手里轻轻晃。
“记不清了,”念潮低头看她,“妈说我那时候总揪太奶奶的竹簪玩,她从不生气。”
顾长风背着竹制背篓走在最前,背篓里装着折叠竹凳和给墓碑描字的红漆。林晚秋提着泪竹花束跟在后面,脚步轻得像怕踩碎什么。山路两旁的竹丛叶子落了大半,竹竿在风里撞出“呜呜”的响,像谁在低低地哼歌。
跨时空红包群里,【沈清晏】了段视频:她坐在竹窗前,手里拿着那幅太奶奶的画像,用竹制相框框好了,“给画像加了层竹纤维玻璃,防灰尘。念雪要是想太奶奶了,就看看这个,她在笑着呢。”
【赵野】:“丫头把墨竹叶子夹在重阳糕里了,说这样太奶奶就能闻到墨竹香!我跟在后面,祭品篮没晃,放心。”
【星禾】:“思亲草在祭品篮里活得挺好,叶片上的‘念’字更清楚了。念潮记得让念雪摸摸叶片,草叶会轻轻动,像太奶奶在回应呢。”
【凌澈】:“定位显示快到了,最后一段路有点陡,念潮扶着晚秋姐。红漆我调过浓度,描在石碑上不容易掉,记得带竹制小刷子。”
【小石头】:“贝壳烛台放在供桌四角,我试过,风再大蜡烛也不会灭。风铃挂高点,竹枝结实,别担心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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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山坡上的墓地,竹制供桌果然像凌澈说的那样干净,墓碑上的字清晰可见。顾长风先把折叠竹凳撑开,让林晚秋坐下,念潮和念雪忙着摆祭品:泪竹花束放在中间,野菊围在旁边,竹心饼和重阳糕摆成小堆,竹酒倒在三个竹杯里,小石头的贝壳烛台放在四角,一一点上,火苗在风里稳稳地跳。
林晚秋用竹制小刷子蘸着红漆,轻轻描墓碑上的字,红漆落在石缝里,像渗进去的血。“太奶奶,我们来看你了,”她声音很轻,“念潮上初中了,长很高了;念雪也懂事了,会帮着编竹花了。”
念雪掏出忆旧锦囊,把里面的忘忧竹标本拿出来,放在供桌上。“太奶奶,这是你的忘忧竹吗?”她小声说,“沈阿姨说你喜欢竹簪,我给你带了个新的——”她从兜里掏出个小小的竹制簪,是周伯昨天雕的,簪头刻着朵小泪竹花,“你看好看不?”
念潮往香炉里插了三炷香,竹制香插上刻着“平安”二字。烟在风里散成细细的线,缠着旁边的竹枝往上飘。他想起妈说的,太奶奶走的那天,也是这样的风,竹丛响了一整天,像在哭。
风突然大了些,小石头的海贝风铃“叮铃”响起来,每个贝壳上的“安”字在光里闪。念雪指着星禾的思亲草,叶片上的“念”字果然动了动,像被风吹着点头。“太奶奶在听呢!”她拽着林晚秋的衣角笑,眼里却有点湿。
林晚秋把沈清晏的福寿香囊挂在墓碑旁的竹枝上,绿绸面在风里晃,像只停着的蝴蝶。“奶奶你以前总说,人走了就变成竹魂,住在竹丛里,风一吹,就来看我们了。”她摸了摸念雪的头,指尖带着泪竹的凉,“你看这竹影,落在墓碑上,多像她在笑啊。”
念潮抬头看,阳光穿过竹枝,在墓碑上投下细碎的影,真像谁在轻轻眨眼。他把赵野女儿的竹蜻蜓平安符挂在风铃旁边,竹蜻蜓翅膀转起来,带着风铃一起响,像支轻快的调子。
跨时空红包群里,【全体成员】的消息弹了出来:那是张拼贴的图——沈清晏举着太奶奶的画像,赵野的女儿捧着墨竹叶子,星禾对着思亲草微笑,凌澈调试着竹制供桌,小石头把贝壳风铃挂在竹枝上……最中间是墓地前的他们:顾长风在点蜡烛,林晚秋在描字,念潮扶着竹制供桌,念雪举着忘忧竹标本,泪竹花束在风里轻轻晃,把所有的思念,都裹进了这竹影里。
图下写着:“有些人从没离开,就像竹魂住在风里,像思念长在竹丛里,只要你回头,就会看见他们,在光影里,在心跳里,一直都在。”
念雪把最后一片墨竹叶子放在供桌上,轻声说:“太奶奶,下次我带竹影画给你看,哥说我画的竹影像小蝴蝶。”
风又起了,竹丛“沙沙”响,像在答应。林晚秋站起身,最后看了眼墓碑,福寿香囊的绿绸面和泪竹花的褐色斑点在风里缠在一起,温柔得像幅不会褪色的画。
下山时,念雪的兜里还揣着忆旧锦囊,忘忧竹标本隔着布贴着她的手心,暖暖的。念潮走在她旁边,手里提着空了的祭品篮,竹篾碰出“哒哒”的响,像在数着回家的路。
远处的竹楼在暮色里显出淡淡的轮廓,跨时空红包群的消息还在继续,像永不中断的陪伴,把所有的牵挂,都织进了这漫山的竹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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