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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璐凑过去看了看那份管理条例,然后举手:“赫德拉姆,我能提个建议吗?”
“请说。”
“这个货物检查制度,我觉得可以简化。比如,对信誉良好的商人实行抽查制,而不是每船必检。那样效率太低,会影响贸易流量。还有宵禁时间,九点太早了,至少推迟到十点吧?这样餐馆和酒馆还能多做一会儿生意。”
赫德拉姆皱眉:“放松管理可能导致漏洞。”
“但过度管理会扼杀经济!”丽璐反驳,“突尼斯之所以繁荣,就是因为它相对自由!如果变得跟北欧港口一样规矩森严,商人们就会去别的港口!”
“她说的有道理,”一个商人鼓起勇气说,“大人,我们理解您想建立秩序,但请考虑突尼斯的传统。这里一直是自由港”
“在海雷丁控制下也算自由?”赫德拉姆反问。
商人噎住了。好吧,海雷丁时期确实不算完全自由——你得交保护费,还得看他心情。
拉斐尔看着这场争论,突然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我觉得,”他小心翼翼地开口,“我们可以折中一下。管理是必要的,但不能太死板。比如,宵禁可以定在十点,但对某些区域可以放宽。货物检查可以分级,对长期合作的商人放宽,对新来的严格。这样既保证了安全,又不至于扼杀商业。”
赫德拉姆沉思片刻:“具体的分级标准呢?”
“我们可以成立一个委员会,”丽璐立刻接话,“由本地商人代表、我们的贸易官员,还有港口管理人员组成。共同制定标准,定期审查。”
这个提议似乎让本地商人们看到了希望。他们纷纷点头,表示愿意参与。
赫德拉姆看了看拉斐尔,又看了看丽璐,最终点头:“可以。但委员会必须在我的监督下运作。最终决定权在我。”
“成交!”丽璐高兴地说。
接下来是更棘手的问题:俘虏。
“我们目前关押了过四百名海盗俘虏,”赫德拉姆说,“其中约一百人受伤,需要治疗。另外,还有大约两百名海雷丁的前行政人员和合作者,也需要处理。”
“处理?”拉斐尔有种不祥的预感。
“根据瑞典海军的传统,海盗被俘后应当受审,主犯处决,从犯服苦役。”赫德拉姆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说今天早餐吃什么。
几个本地商人倒吸一口凉气。拉斐尔也坐直了身体。
“等等,”他说,“处决?苦役?这是不是太严厉了?”
“严厉?”赫德拉姆看着他,“他们是海盗。他们抢劫、杀人、绑架、勒索。如果不严厉惩处,如何震慑其他人?”
“但很多人可能只是被迫加入海盗的!”拉斐尔争辩道,“他们可能只是普通的渔民或水手,因为生活所迫才”
“选择就是选择,”赫德拉姆打断他,“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会议室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本地商人们缩着脖子,恨不得变成隐形人。丽璐看看赫德拉姆,又看看拉斐尔,若有所思。
“我有个提议,”她突然说,“不如这样:我们先把俘虏分类。真正的恶棍、手上有人命的,按赫德拉姆说的处理。但那些确实是被胁迫的、或者罪行较轻的,给他们一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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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选择?”赫德拉姆问。
“为我们工作,”丽璐的眼睛闪闪光,“修船、修港口、搬运货物我们现在人手不足,正好需要劳动力。让他们用劳动抵罪,工期满了就释放。这样既惩罚了他们,又解决了我们的用工问题,还节省了关押和喂养的成本。”
她看向本地商人们:“而且,重建港口和城市也需要大量劳力,对吧?”
商人们连忙点头。确实,突尼斯在海雷丁统治时期疏于维护,很多基础设施都老化了,需要修缮。
赫德拉姆沉默了。他在权衡。从军人的角度看,丽璐的提议太宽松了,不符合传统。但从实际角度看,确实有道理——他们现在确实缺人,而且养着四百个俘虏每天都要消耗粮食。
“可以,”他最终说,“但有几个条件:第一,分类必须严格,由我亲自监督。第二,劳工必须有人看守,防止逃跑或暴动。第三,工期至少三年,表现良好才能提前释放。”
“三年太长了,”拉斐尔说,“一年吧。如果他们好好干,一年后就能重获自由。这样更有激励作用。”
“两年,”赫德拉姆让步,“不能再少了。”
“成交!”拉斐尔和丽璐异口同声。
本地商人们松了口气。两年苦役虽然也不轻松,但至少比处决或终身监禁好多了。而且,这些人干活,受益的是整个城市。
接下来是财政问题。赫德拉姆提出要建立新的税收制度,以维持港口管理和防御的开支。这又引了一场争论:丽璐认为税率应该低,以吸引更多商人;赫德拉姆认为税率不能太低,否则无法维持运作;拉斐尔则建议对不同商品征收不同税率,必需品低,奢侈品高。
会议开了整整一上午。当太阳升到头顶时,他们终于达成了一系列妥协:
突尼斯将成为自治自由港,由同盟舰队保护,但本地商人组成议会参与管理。
税收制度将采用分级制,基本货物税低,奢侈品税高,具体税率由委员会制定。
俘虏将分类处理:重罪犯受审,轻罪犯和被迫加入者服两年劳役。
宵禁时间为晚上十点至早上五点,但市场区可放宽至十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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