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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欢将车停在幸福公寓b栋楼下,抬头望向三楼的窗户。几户人家还亮着灯,窗帘后隐约有人影晃动。刚下车,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墨言来的定位,就在一楼楼道口。
她拎起法器箱往里走,顺手摸了摸背包侧袋里的黄符。这符是墨言亲手缝的,针脚歪歪扭扭,像蚯蚓爬过。此刻她却笑不出来,脑海里全是判官传来的消息:穿红鞋的小孩,监控拍不到,住户每晚听见哭声。
楼道灯忽明忽暗,冷风从通风井灌下来。走到三楼拐角时,她看见墨言靠在墙边,手里捏着一张符纸,另一只手正往扶手上涂抹朱砂线。
“你来得挺快。”他抬头看她,灯光闪烁不定,衬得眼睛格外深黑。
“你还不是早到了。”她把箱子放在地上,“陆景然呢?”
“在楼上。”墨言朝四楼扬了扬下巴,“他说听见小孩笑,上去看了。”
云清欢皱眉:“这种时候还分开行动?”
话音未落,头顶传来脚步声。陆景然从楼梯口走下,手中举着破妄灯。灯光扫过地面的一瞬,地上浮现出一串湿脚印——赤脚,右脚穿着一只红色小布鞋,鞋尖绣着一朵褪色的梅花。
“我在四楼走廊尽头现的。”他压低声音,“不止一处,一直延伸到安全通道。”
云清欢蹲下身,指尖轻触水痕。一股寒意顺着指腹窜上脊背,耳边忽然响起断续的哭声。她猛地缩手,呼吸一紧。
“不对劲。”她站起身,“这不是普通的鬼魂徘徊。有人在用人的恐惧喂养它,让它越来越强。”
墨言点头:“我也察觉到了。刚才布下的结界被冲开两次,像是有东西故意撞进来。”
陆景然调亮破妄灯:“要不要上顶楼看看?有住户说,声音是从天台传下来的。”
三人一同往上。越往上,温度越低。到七楼时,安全门虚掩着,门缝里飘出一丝淡淡的腥味。
云清欢取出罗盘,指针飞旋转,最终指向天台。
“里面有东西。”她说,“不只一个。”
墨言往前一步:“我先上。”
“你也别逞强。”陆景然把设备包递给云清欢,“我走中间,你跟紧。”
天台上风势猛烈。水箱旁堆着几个破碎的花盆,角落有一滩干涸的黑色痕迹。云清欢走过去,用符纸蘸了粉末轻轻一撒,纸面立刻泛出青紫色。
“是血。”她说,“不是动物的。”
墨言环顾四周:“但没有打斗痕迹,也没现尸体。这血是用来做仪式的。”
陆景然打开记录仪拍摄:“住户说每晚十一点准时听见哭声,持续二十分钟。物业查遍所有房间,根本没有孩子住这里。”
云清欢闭眼感应片刻,忽然睁眼:“它不想伤人,只是被困住了。有人把它绑在这里,当成中转站,把别的地方的怨气引过来,放大后传遍整栋楼。”
“什么意思?”陆景然问。
“就像dui-fi信号放大器。”她说,“这个鬼魂被用来传递阴气。”
墨言脸色微变:“所以最近城里那么多灵异事件,可能都是这么来的?”
云清欢点头:“我们一直以为是孤立生的,其实是有人在系统性制造恐慌。”
她收起罗盘,忽然想到什么:“你们说,为什么选这栋楼?”
陆景然翻出平板:“我查过产权。这栋楼十年前属于沈家,后来低价转给中介公司,又转了三次。最后一次买家是一家叫‘玄阴文化’的空壳公司。”
“玄阴?”墨言眼神一凛,“地府通缉令上有这个名字。是邪术道士,专擅以魂引怨。”
云清欢心头一沉:“工厂那次,殡仪馆餐厅那次……都不是偶然。”
三人沉默片刻。
“得追源头。”云清欢开口,“这个鬼魂不是终点,是个线索。”
她取出师父给的护身符,闭眼默念口诀。符纸微微热,缓缓指向西边。
“那边。”她睁开眼,“有活人被困,气息很弱,但在求救。”
“城西?”墨言皱眉,“那边全是废弃区。”
“那就去城西。”陆景然关掉设备,“总不能等它害更多人。”
半小时后,三人抵达城西荒地。导航早已失灵,路边杂草高过人头。车子进不去,只能步行。
走了约十分钟,一座老宅出现在眼前。铁门锈迹斑斑,门匾上四个字依稀可辨:沈氏别院。
“又是沈家的产业?”云清欢盯着那块匾,“怎么到处都有我们家的名字?”
墨言轻触门柱,指尖沾上一层灰绿色霉斑:“这宅子至少荒了二十年。但你看台阶,有人最近踩过。”
陆景然开启夜视仪:“主厅窗户有光,很暗,像是蜡烛。”
云清欢推门而入。大厅积满灰尘,墙上贴满倒写的符咒,中央画着一只巨大的血眼图案,眼球位置点了三滴朱砂,宛如泪痕。
“这是‘冥瞳阵’。”墨言神色凝重,“地府禁术,能监视阴阳两界。他们在这里看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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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然拍照取证,忽然注意到角落刻着一个符号:一人倒悬,脚下连着三条线。
“这个我在三年前的集体癔症案见过。”他指着照片,“当时全市三十多人同时梦见自己被吊在树上,醒来后精神失常。”
云清欢走向书房。门锁已坏,轻轻一推便开。抽屉被撬,只剩半本烧焦的日志。她翻了几页,低声念出内容:“借婴魂引百怨,开冥门通幽途……玄阴子记。”
“玄阴子!”墨言一把夺过日志,“他是北邙派的叛徒,十年前偷走地府‘镇府之宝’逃了!”
“所以他没死。”云清欢声音紧绷,“他还活着,而且在搞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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