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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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第1页）

由于先前下过雨，整个县城显得有些冷清。房屋类型以低矮的砖房居多，偶尔能看到一两栋三层或者三层以上高度的楼房。街上的行人，穿着方面相较往几年，衣服颜色以蓝、灰、绿为主。现在大红、大紫、浅绿各种鲜艳颜色的衣服都有了。绝大部分的人出行，还是靠自行车。小车以及摩托车偶尔能看见，但几乎都是公家的，很少有个人花钱买。赵国维将吉普车停在一条相对宽敞的街道旁，下车的时候，直接说自己要去派出所办事情。“供销社就在前面，走几步就到。这吉普停这儿太扎眼。”意思是说，等季桦他们进了供销社后，他会把车子开去派出所。季桦没有异议，就和季雨水沿着街道往前走。相较季雨水记忆中的县城，现如今的县城，已经有了有了些新气象。就走的这条街，已经出现了几家挂着“欣欣商店”、“利民小卖部”招牌的私人便利店。主要卖烟酒糖茶、毛巾肥皂等日用品。季雨水拉了拉季桦的袖子，小声说：“哥，你看，这些小卖部现在啥都敢卖，以前可不行。”正说着，就到了供销社门口。灰扑扑的门上方挂着褪了色的红字牌子——红星闪闪供销合作社。厚重的玻璃木门敞开着，里面光线有些暗。走进里面，一股混合着煤油、肥皂、糕点糖果和陈旧木料的气味扑面而来。地方挺大，但顾客不多，显得有些空荡。高高的木质柜台后面是巨大的货架，商品摆放得整整齐齐，却似乎蒙着一层薄灰。布匹、暖水瓶、铝制饭盒、搪瓷脸盆等，大多是些耐用的家什。几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售货员站在柜台后，有的在打毛线，有的在聊天，见有人进来，也只是懒懒地抬了下眼皮。“同志，请问有海市产的奶糖吗？”季雨水走到食品柜台前问道。一个正嗑瓜子的女售货员慢悠悠地站起来，“奶糖？有。海阳牌的，要糖票。”季雨水看向了季桦：“哥，还得要糖票呢。”季桦点点头，又看向另一边卖文具的柜台，“铅笔和作业本呢？”“铅笔两分钱一支，不要票。作业本五分，要纸票。”另一个售货员答道，语气平淡，没什么热情。命运的轨迹告诉季桦，票证系统要在93年的时候，才会废除。现在买东西，依然需要票。各种票据，季桦自然是没有的。他平时需要什么，都被人提前准备妥当，他今天会跟着季雨水参观供销社，纯粹就是想要了解了解当地的情况。抱着这样的心态，季桦在供销社里转了一圈。他注意到就连买盒火柴也需要火柴票，买点煤油也要油票。规矩繁多，但货品似乎并不新鲜。“怎么样，哥，跟你想的一样吗？”季雨水问。“嗯，比我想的大概不差，我得好好想想”季桦笑了笑，“走吧，去看看你说的那些不用票的好东西。”走出供销社，阳光重新洒在身上，感觉空气都轻快了许多。他们沿着街道继续走，很快来到了另一片更显热闹的区域。这里人声嘈杂，沿街摆着不少小摊，有卖蔬菜的，有修鞋的，还有挑着担子卖针头线脑的。“就是这儿了！”季雨水兴奋地指着前面一家门面不大的店铺，招牌上写着“王记杂货”，“他家东西最全，学校小卖部的货好多都是从这儿进的。”季桦：“你怎么知道的这样清楚。”季雨水：“俺看到的。”“行吧。”季桦表示认同这个回答，也就没有再询问，而是率先走进王记杂货。没曾想店面不大，但货物塞得满满当当，琳琅满目。柜台是玻璃的，里面分门别类放着各种商品，一边是文具，铅笔、橡皮、卷笔刀、各种花花绿绿的塑料皮笔记本，另一边则是重头戏，各种各样的零食。季桦立刻被吸引了过去。玻璃柜台下面，一个个大玻璃瓶里装着花花绿绿的糖果、山楂片、动物饼干。旁边的纸箱里散放着用简易塑料包装的零食。“雨水，你说的无花果丝，是哪个？”季桦俯身看着。“喏，就那个，白色的细丝。”季雨水指着一个小塑料袋，“还有那个，华胜牌三鲜伊面，干吃可香了。那边是辣条，俺们叫‘唐僧肉’，一毛钱一包。”店主是个穿着朴素的中年人，脸上堆着笑，主动招呼：“同志，要点啥？新来的泡泡糖，进口的，能吹大泡！”他拿起一个画着夸张图案的小盒子。季桦来了兴致，这些都是没怎么见过，很出乎他意料的零食。“一样来点。无花果丝来两包，那个伊面来三包，辣条……‘唐僧肉’来五包。泡泡糖也来两个。”“好嘞！”店主手脚麻利地开始装袋，一边算账，“无花果丝一毛一包，两包两毛。伊面三毛一包，三包九毛。辣条一毛一包，五包五毛。泡泡糖两毛一个，两个四毛。一共两块整！”价格便宜得令人惊叹！季桦准备付钱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季桦没带钱，或者说根本没有带小额的纸币。“雨水，你带钱了没？”季桦转而问季雨水，并没有觉得自己没带钱的行为，会让他感觉尴尬。-----------------------作者有话说：先更新一章3000的，后续还有一章，大约11点更新，我努力多更点，补昨天的[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回程，王惊鸿处对象？“带了带了。”季雨水感叹。“幸好俺带了钱，”季雨水带的不是纸币，而是硬币。一大把，有一毛钱的，5毛钱以及一元的。至于一分钱的硬币，肯定有，都是过年长辈给的红包攒的。季雨水数了3枚5角钱的硬币，5枚1毛钱的硬币递给老板。季桦这才接过一大包零食。走出小店，季桦迫不及待地撕开一包无花果丝，抽出一根塞进嘴里，酸甜有嚼劲。“这个味道。”季桦惊奇的道。“好特别，但好吃。”“还有这个。”季桦又打开辣条的包装，吃了大大的一口。“哇哦，口感真不错。”季桦递给季雨水一包辣条，然后又拿了一包干脆面。“都尝尝，都尝尝。”正说着话，赵国维找来了，看着手中印着“三鲜伊面”字样的面饼，有些犹豫，“这玩意儿，干啃？”“赵大哥，你掰碎了吃，香着呢！”季雨水示范着，把自己那包辣条撕开，抽出一根红油油的豆制品，满足地咬了一口。赵国维将信将疑地掰了一块面饼放进嘴里，喀嚓喀嚓地嚼着，点点头：“嘿，是挺香，就是有点干巴。”“老赵啊，你这样可不行。”季桦摇头叹气。“别忘了咱们做什么工作的，身为食品加工厂的管理人之一，居然没怎么吃过零食，这可不行。”赵国维哭笑不得，却又莫名的觉得季桦说得对。三人一边吃着零食，一边在集市上逛着。目前的情况是，季桦对什么都好奇。在修表摊前看老师傅拿着小镊子摆弄零件，在卖泥人张的摊子前捏捏现做的胖滚滚，还在一个卖磁带的摊子前驻足，听着双卡录音机里播放着邓丽君柔美的《甜蜜蜜》。“现在这种歌都能公开放了？”季雨水有些惊讶。季桦看向季雨水。“这种歌不能放？”“靡靡之音，影响不好。”季雨水回答说。赵国维压低声音：“管得没那么严了，年轻人爱听。不过正经单位里还是放《咱们工人有力量》。”逛到一处书摊，季桦发现除了《毛选》、《红旗》杂志，居然还有一些旧的武侠小说和科普读物，虽然是盗版印刷，纸张粗糙，但显然有人买。“同志，这《射雕英雄传》怎么卖？”赵国维拿起一本封面模糊的书。摊主是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推了推眼镜，“一块二，不要票。香江金大大写的，好看得很！”赵国维买下了那本书，又给季雨水挑了一本《少年科学画报》。问起季桦要什么时，季桦却看向卖冰糖葫芦的小贩。赵国维不免失笑，很快上前买了三串冰糖葫芦。日头渐渐偏西，集市上的人开始稀疏。他们手里的零食也消灭得差不多了，季雨水嘴角还沾着点辣油。“哥，咱们该回去了吧？再晚的话，家里人该着急了。”季雨水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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