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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气沾到车窗,给玻璃涂上了一层荼蘼的白,车内的温度越来越高,一声不知道从哪儿传来的尖锐鸣笛声惊醒了交颈的两人,周粥急喘着气,摁住了他的手,她身上的大衣不知道在什麽时候已经被扔到了旁边的座椅上,苏柏熠止住手上的动作,额头抵上她的额头,一错不错地看着她,用眼神在一点点将她拆骨入腹。
周粥想捂住他的眼睛,手指碰上他的眼尾,又改了方向,碰碰他的睫毛,又点点他的鼻梁,最後捧起他的脸,安抚似的,亲了亲他的唇角,她喜欢他目光里这种压抑的克制和炙热的直白绞缠到一起的复杂。
苏柏熠摩挲着她嫣红的耳根,低声问,「有没有想我?」
周粥唇角动了下,手指绕着他衬衫的扣子,没说话。
苏柏熠慢慢地引导,「一点儿也算。」
周粥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许久,轻声开口,话说得像是很随意,「比一点儿可多太多了,就算再忙,只要一停下来,脑子里就会出现你,我还从来没这麽想过一个人,你好像是第一个。」
苏柏熠唇角慢慢勾出深笑,「既然这麽想我,视频里问你,你怎麽什麽都不说。」
这一个星期两个人都忙,又隔着时差,好不容易时间对上能通一次视频,说不了两句,她这边匆匆就要挂,他以为她都忙到没时间想他。
周粥回道,「我那个时候说想你,你也回不来,所以我全都攒着呢,就等着你回来再告诉你,这样我说想你,马上就能抱到你,多好。」
苏柏熠怔住。
周粥从他肩膀上抬起头,双手圈上他的脖子,轻轻地晃了晃,声音也轻得似水波涟漪,「苏柏熠,我好想你。」
苏柏熠看着她的眼睛,心也像是被她攥在了手里,轻轻地晃着,他……好像怎麽爱她都不够,他现在能做的唯有将她抱得紧一些,再紧一些。
她闻着他身上熟悉又清冽的气息,飘飘忽忽的一颗心才算安稳下来。
车继续往前开着,车内很安静,可安静的只有空气,两个人的心脏贴在一起,能清楚地听到对方脉搏里的鼓噪。
外面的路越来越陌生,像是要往山上开,周粥靠在他怀里,懒懒地问,「我们不回江月湾吗?」
苏柏熠低头亲亲她的耳朵,「今晚先不回。」
周粥「哦」一声,也没问要去哪儿,反正去哪儿都有他在,她有一搭没一搭地捏着他的手玩儿,捏完右手,又捏上他伸过来的左手,眼睛落到他无名指的戒指上,一愣,再看向她自己光秃秃的无名指,下意识地想把左手藏起来,但藏起来好像也没什麽用。
她觑他一眼,欲言又止。
苏柏熠看她,「怎麽了?」
周粥把左手举到他面前,老实承认,「我没戴戒指,我早晨洗澡的时候摘下来了,出门太急,就忘记戴上了,肯定不会丢,应该就在洗手台上。」
那个钻戒太夸张了,周粥也就试了一下,就放回盒子塞到了抽屉里,她应该很少有什麽场合会戴那种钻戒,不过就连素戒她都还没习惯戴,总觉得戴着它做什麽都不方便,这几天,要麽洗澡的时候摘下来,要麽洗手擦护手霜的时候摘下来,忘记戴是经常的事情,要不是看到他手上的戒指,她估计都察觉不到她今天忘了戴戒指这回事儿。
其实苏柏熠早就发现了,原也没打算说,结婚这件事,总要给她一个适应的过程,但她这样举着手,认认真真地和他解释这件事,就让他很想坏心眼儿地从她身上讨来些什麽。
他捏了捏她的无名指,「你说要怎麽罚你?」
周粥顿一下,看他,「啊,还要罚吗?」
苏柏熠严肃道,「不罚不长记性。」
周粥想了想,起身贴到他耳边,「那就罚我……」她含糊拖沓着尾音,轻柔的气息拂在他的皮肤上,在他越来越重的呼吸里,最後才轻声开口,「补你一个洞房花烛夜好不好?」
几乎是在一瞬间,苏柏熠全身的血都涌向了一处,他箍紧她的腰,咬牙道,「小粥宝,你故意的。」
她就是拿准了他现在不能拿她怎麽样,所以故意在这儿撩拨他。
周粥碰碰他红透了的耳朵,不否认,「难道只准你动坏心眼儿,不准我起坏心思吗?」
苏柏熠看着她眼睛里的无辜,缓缓笑开,他就知道他家太太是个厉害的,他现在想什麽都瞒不过她,他屈指刮一下她的鼻子,「你说的要补我洞房花烛夜,待会儿不准给我赖掉。」
周粥大方点头,「我说的。」
她既然说出来,就没打算赖掉。
领完证那天,他把他的航班改到了转天,陪着她先飞了临市,她知道那天怎麽也算是个特殊的日子,两个人能待在一起,就算什麽都不做,也是好的,但那天和客户的饭局很晚才结束,阿苓酒喝得有些多,她那几天和老公闹别扭,在酒精的作用下情绪一放大,一直抱着周粥掉眼泪,阿苓那个状态,周粥不可能留她自己在房间,等把她安抚下来哄睡着了,周粥也把自己哄睡着了,再一睁眼,天都亮了,那晚是他自己孤零零一个人守的空房。
所以,也确实……该补给他。
苏柏熠看着她,眸光变深,他摁下按钮,对前面驾驶座的吴杭道,「开快些。」
吴杭立马回,「好嘞,三哥。」
周粥红着脸拧他,他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要做什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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