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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还是有些不习惯。
尽管他知道期期脑袋里向来不存在世俗的那些套路,可他还是不太理解,分明都快要嫁给自己了,她怎麽还是对自己的工作方面毫无好奇。甚至有几次周末临时赶回公司开会,同行的她都不愿意陪自己上楼,反而执意在写字楼的地库中安静地等着自己。
结束完下午的例会,周遂若有所思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今日的雨很大。
伴随着凄厉耸听的雷声,自然风暴如脱缰了一般,以雷霆万钧之势奔腾。森白的闪电再度飞过天幕,照亮了浪潮不断翻腾与高楼近乎齐平的莫测云层。
周遂走近窗边俯瞰,模糊可见写字楼下的交通已经开始堵塞。
只可惜晚一点有一个重要客户要亲自到访,所以他并不能亲自前去接期期下班。於是,他连忙通知司机老许提前出发,去往卫生院隔壁的街道等待期期。
可即便是这样,周遂依旧有些隐隐的不心安,心情如同此刻的无序无章的天气一般潮闷,难以舒缓。
随即,在短暂的微忖之後,他索性一个电话呼来了他的业馀情感谘询江上岳。
「上岳。抱歉,今天又要麻烦你了。」周遂边说边走到咖啡机前,「想喝点什麽?」
「卡布奇诺,谢谢。」
「好的。」周遂垂眸,按下机器屏幕上的触控板。
「周先生,」刚在楼下结束完北城集团法务团队会议的江上岳,显然还没跳出工作的状态,他很快便精神凝聚道,「是不是来新案了?是经济纠纷,还是劳动仲裁?」
「不是工作上的事。」周遂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道,「是关於我的,私人感情问题。」
香气四溢的咖啡摆在了江上岳眼前。
望着此刻老板的格外殷勤,他不自觉地喉结滚动,一时竟不知该主动问询,还是被动倾听。
「您请说吧。」
「上岳,凭你和期期的这段时间的接触,你觉得她喜欢我吗?」
江上岳瞳孔一缩,差点没被这种中学生式的情感问询惊掉下巴。
「你们的感情是遇到什麽问题了吗?」
「也没什麽大问题,就是她和我从前交往的女生都不一样,」周遂自嘲一笑道,「所以我总感觉拿捏不住她。」
江上岳用熟褐色的咖啡杯半挡住脸,忍着笑道,「愿闻其详。」
「我感觉,她好像完全不关注我的心理活动,也无心介入我的工作生活,但她又在我的软磨硬泡下答应了和我结婚……你说,这是不是不太正常?」
「是有一点。」
周遂望着拍打在玻璃上的雨点,心情瞬间更为郁结,「我是想你之前在事务所里做过几年民事,见识的多,所以想来请教请教你,有没有遇见过类似的这种情况?」
「我想,」江上岳说,「与其分析类似情况,不如从期期本身的心理出发去剖析。」
「那你快说说看。」周遂眼眸一粲,顿时感到自己请对了军师。
「眼下,期期的童年经历我已经大致了解,」江上岳略带尴尬之色道,「不知道你们在一起之前,她还有过别的感情经历吗?」
周遂深吸一口气道,「有过一段。」
江上岳的神情,顿时像考前捕捉到了最重要的考点,「具体情况,您大致了解吗?」
「何止了解,」周遂自嘲地摇了摇头,「我觉得自己简直就像穿梭回过去的时空,从头到尾看他们好好地爱过了一场。」
江上岳眉心一皱道,「那他们现在还有联系吗?」
「男方八年前出交通意外去世了。」周遂交握着双手,平复心绪,用尽量简化的言语叙述完期期曾与肖渝的那段纠葛,「他们从前感情很好,但男方生前隐瞒了期期一些事,所以在他死後,被迫接受真相的期期痛苦了很多年。」
「痛苦了很多年……期期中途没有接受过医学治疗吗?」
周遂胸腔沉闷地摇了摇头。
「我想应该没有。」
「那她就是一直靠自己的意志硬抗了。」江上岳轻叹一口气,微眯着眼分析道,「叠加上季红彬给予她的童年阴影,我想期期可能有创伤後应激障碍。」
「应激障碍?是对我吗?」
「创伤後应激障碍不是针对某个特殊个体的。」江上岳喝完了杯中的咖啡,继而有条不紊道,「这是源於情感创伤後造成的信任感缺失,会根据不同的严重情况,给她日後信任他人造成不同程度的障碍。不过,她既然愿意选择和您在一起,对您一定已经有了超乎常人的信赖。」
「真的吗?」周遂瞬间从绵软的沙发中坐直身子道,「你真的这麽认为?」
「是的。」江上岳点头道,「所以我认为,您口中期期那些看似冷漠的举措,可能是这些年来她的惯性自我保护意识。」
「欸,估计我已经是当局者迷了,所以对於我们的感情,始终无法感到自信。」
「这也正常,我可以理解。」
「对於她的事,我总有点匮乏自信。那麽,你有没有好的建议,可以解决一下困惑我当下的问题?」
「周先生,我方便谘询一下,期期前男友生前向她隐瞒的内容是什麽,可以让那个年纪的她持续悲伤了那麽多年?」江上岳顿了顿,随即补充道,「当然,不方便的话也没关系。」
尽管艰难,但为了更好地解决今後生活中的阻碍,周遂还是决心豁出去一回。<="<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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