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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队,尸检报告出来后,具体的死亡时间是几点?”苏小小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是凌晨一点到两点之间,因为你在一点二十左右听到了薛平阳的声音,警察赶到现在是一点四十分左右,他的死亡时间就可以具体到一点二十到一点四十分之间。”
“如果没有我作证,死亡时间也可能在一点了,对吧?”
“对。你有什么想法?”
“我就一直在疑惑,她为什么给我打电话而不是直接报警?我现在倒是有了一个思路,如果薛平阳在她打电话给我之前就死了呢?”
“理由?”
“她打电话给我的目的,不是要我救她,而只是想让我证明当时薛平阳没死,她正处在危险之中,这样她杀死他就是正当防卫,她做了一个局,把我当成了一枚棋子。”
“也许人本来并不是她杀的,她把责任揽过来,只不过是为了掩护背后那个人。”
苏小小走到窗户前,指着破碎的玻璃。
“你看这扇玻璃,邱艳说是薛平阳用她的头撞的,可如果是从里面撞的,大部分玻璃碎片应该在窗外,昨天我看到室内的玻璃碎片也有很多。”
“你怀疑当时屋子里有第三个人,现场是伪造的?”齐磊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
“现场可以伪造,但身份不行,你知道薛平阳是谁的儿子吗?”
一种保全方式
“考我?”齐磊笑了,他还真知道薛平阳的父母是谁。
当时看薛平阳的资料时还觉得奇怪,母亲姓林,父亲姓周,他却姓薛,后来了解了一下,姓林的是他后妈,他的亲妈叫薛萍,他是跟亲妈姓。
“那你知道他后妈林雪娇就是当年邱明章抢劫伤人案的受害人吗?”
这齐磊还真不知道,那天他虽然看了判决书,但判决书这些公示的文书是需要保护受害人和证人隐私的,不会显示这些人的全名,最多也就是受害人林某某,证人周某这样子。
所以,他并不知道受害人的名字。
如果薛平阳是周晖的儿子,那这情况属实有点复杂了。
邱艳和薛平阳之间可能就不是家暴这么简单了。
苏小小也很头疼,看到同学发来的资料上,显示周晖的儿子是薛平阳的时候,她是很震惊的。
抢劫伤人案受害人一家三口全部出事了,两死一植物人,如果这里面有关联,那就太可怕了。
“齐队,假设,我是说假设哈,邱明章当年的抢劫杀人案,是一桩冤案,邱明章不仅不是凶手,还是最大的受害者。那么眼前这桩案子,是不是看起来就不一样了?”
“你是从哪里看出这是桩冤案的?”
齐磊知道苏小小在查当年的案子,还以为她是同情邱艳的遭遇,并没有放在心上。
可事情的发展出乎了他的预料,尤其是薛平阳跟当年的受害者扯上了关系。
“只是一种直觉吧。”反正总不能说她能看到案发时的情景吧,“我看案卷时,发现了两个疑点。”
“说来听听。”
“从头到尾都没有承认过有罪,哪怕面临的是加重处罚,哪怕可能会判死刑,他是宁死也不认罪;二审才改判为无期对吧?”
齐磊点头,确实如此,他们在旁听审讯时听邱艳说过。
“可是我在案卷里根本没有找到谅解书,林雪娇和周晖不仅没有出具谅解书,反而要求法院从重处罚。二审改判是因为一审确实判重了,并不是因为他们。”
确实很奇怪,齐磊思索着,拿了别人的东西却不帮人做事,受害人不讲武德,过于贪心了。
“你回头把这个案子的案卷拿给我。”看来他得仔细研究一下。
“好,还有一点,齐队,你知道邱艳外婆家的房子原来就在这个位置吗?”
齐磊摇头,这他上哪知道去。
“原来的老房子拆迁了,周晖他们不仅得到了一套回迁房,还拿到了一笔补偿款,而这一套就是他们得到的回迁房,周晖给了薛平阳。”
“邱艳知不知道这件事?”齐磊思索着,如果她知道,那所有的一切都要推倒重新来过。
“邱艳知道的可能性不大,而且她也不知道当年林雪娇和周晖骗了他们,不过,有一个人肯定知道。”
齐磊知道苏小小说的是邱明章,如果他真是被冤枉几十年,他心里最恨的人是谁?
当然是指证他的受害人林雪娇,只有林雪娇与他和抢劫犯都近距离接触过。
虽然他们的衣着相似,又都带着口罩,远处看确实容易弄混,但近距离接触过的人却不难看出区别,也许林雪娇当年的指证就是个谎言。
“我现在担心的不是邱艳,而是邱明章。”
事情的发展都在验证着向南的分析,邱明章可能已经动手了。
林雪娇、周晖、薛平阳,这三个人都死了,恐怕多少都与邱明章脱不了关系,他们家不仅害他坐牢,还欺负他唯一的女儿,是个人可能都忍不了。
如果邱明章知道薛平阳欺负他的女儿,对他动手的可能性很大,而邱艳不过是在给他打掩护。
她在审讯中反复提到恨他的父亲,甚至希望从来没有父亲,这何尝不是保全父亲的一种方式。
因为如果她能顺利被认定为正当防卫,那他们俩人都会没事。
“我想到了。”齐磊和苏小小同时说道。
“你先说。”
“我想到为什么觉得尸体的伤口有些怪了,因为死者确实是一刀致命,多扎的那几刀其实是为了掩饰那致命的一刀,造成胡乱捅刀的假象。”苏小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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