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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悬明瞥了他一眼,心中微堵,心道连此人自己都不放在心上,他替对方操心个什么劲儿?
“你倒是宽心,若是高手在民间,那位大夫的医术已是极好呢?”
越青君微微一笑,“我方才与他攀谈,听他祖上并非杏林之家,不过是祖父在一家医馆中做过学徒,学了点皮毛,从前在村子里给人治病卖药,父亲那辈才送去正经学习医术,兴许有些天资,数十年功夫,才在城中站稳脚跟,开了间医馆。”
他瞧来医馆的人大多先问的大夫的父亲,想来那位大夫本人,医术应当比不上其父。
更遑论他人。
宁悬明:“……”
方才听此人与那大夫拉家常时,他还疑惑,对方何时这么热情。
此时方才明白其用意。
默然无语的同时,却也稍稍放心。
二人暂居客栈,宁悬明找人备好马车物资,回来对越青君道:“从这里回京城,坐马车需要七八日,你要隐瞒行踪回去,还是去官府寻人护送回京?”
越青君看了他一眼,“悬明当真觉得,我如今向官府表明身份是个好选择吗?”
连之前的护卫他都没有试着联系,更遑论从前并不相识,不过担着个君臣之名的官府。
“若只有你我,路上再遇到危险,可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宁悬明对自己的武力值十分有信心。
越青君微微扬眉,“没关系,若真有那时,悬明尽管抛下我自行离去。”
宁悬明冷笑,“是啊,当初刺客追的本就是你,若非我在你马上,他们兴许都看不到我,若非河里我死死抓着你,兴许你我也早被冲散,若非见你腿不能走,实在可怜,我也无需背着出去。”
“多次危机,几番受累,原来竟都是我自找的。”
说罢,宁悬明转身就要走。
却被人一把抓住,拉进怀里。
宁悬明下意识要挣脱,却只觉腰间那双手宛如铁臂,竟是半点挣脱不得。
“不是说随我自行离去?如此作态又是为何?总不见得刚说的话,转眼就要收回去?”
越青君坐在床上,本就矮他许多,此时也只能埋首于宁悬明腰间,轻轻叹息一声,语气无奈:“明知我口是心非,就不能让一让我吗?”
你我什么关系?我为何要让你?
本就是你无理取闹,你竟还有理?
这般温言软语,撒娇卖乖,真当我还如从前那般心软?
心中憋了一肚子话,没来得及怼回去,便又听越青君声声切切,哀哀戚戚。
“毕竟我如今行动不便,正是悬明脱身离去的最好时机。”
宁悬明心口一滞,即将说出口的话,又停在了嗓子里。
此前宁悬明不止一次想过要与越青君分道扬镳,再不相见,如今机会就在眼前,只要他将越青君交给值得信任的人,就能彻底脱手,甩掉对方。
只要他所托之时选择正确的人,也不会耽误大事。
宁悬明算什么,一介布衣,于天下大事无甚影响,唯一能影响到的,也只有越青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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