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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吧,你要是教我们怎么p,我们就不让群主把你踢出去了,怎么样?”
连星夜耳朵里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响,他的手有点抖,抬起来搓了搓耳朵:“什么p图?”
程白大咧咧道:“就你每次发的图啊,跟真的似的,p得还挺好的,就想让你教教我们啊。”
连星夜的手抖得更厉害,感觉整个世界都颠倒了,屁股挨不到座位,他的脑浆在上下翻腾,一个他不愿意接受的事实似乎正在他面前残忍地徐徐展开。
“我没p啊,”连星夜只是发出声音,就感觉嗓子像撕裂一样沙哑疼痛,他问道,“难道你们都是p的吗?”那声音如同不是自己发出来似的。
“啊?你在说什么啊?不是p的,难道还能是真的?”
一群人都懵了。
“什么鬼?难不成你是真的?”
“卧槽,真的假的?都是真的啊?”
“我就说,他爸爸无缘无故干嘛打他,这下不就能解释通了嘛!”
程白其实一直有在怀疑,此刻听到连星夜亲口承认,眼睛登时亮了,眼珠一转,突然又有了新的主意:“既然你是真的,那你能不能把袖子撸起来给我们看一下啊?我还没见过真的呢!”
“对啊,你真的特别勇敢,做了我们一直不敢做的事,我就是怕疼,才不敢上手的,给我们看一下真的呗,让我们参考参考哈哈哈。”
“这下不是大佬,而是前辈了哈哈,走在我们所有人的前方!”
“看你发了那么多,做这个真的会很爽吗?会比doi还爽吗?”
“你太猥琐了哈哈哈,人家还只是一个纯情高中生呢!”
连星夜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他的噩梦好像成了真,无数看不清的脸围着他叽叽喳喳,无数双手推搡着他的身体,攥着他的手腕,抓着他的领子,扒着他的袖子。
这是一群吃人的人,比怪物还要恐怖,他们想脱掉他的衣服,扒掉他的人皮,用他的伤口嘲笑他的痛苦,用他的痛苦孕育他们的快乐,用他们的好奇心杀死一个人。而在几分钟前,他还把他们当成朋友。
连星夜浑身像地震一样抖动起来,骨头叫嚣着倒塌,血液从脚底往头顶倒流,尖锐的鸣叫像是要把他的脑袋都掀开,惊恐得像一头等待宰杀的猪。
下一秒,他的面前居然被扔来一把水果刀。
这一幕是如此熟悉,熟悉到连星夜连灵魂都开始战栗。他仿佛看到时间的长流在这一刻倒回到了多年前,他还在上初中的时候,在那个被男同学们包围的男厕所里,好像也有这么一把刀被扔在了他的面前。
然后……然后,他们说——
“这样吧,你要是不愿意脱,那你当着我们的面划一下给我们看看,也是一样的。”程白嘴角翘起一个恶劣的笑,像是在捉弄,又像只是开了一个玩笑。
——“小学霸,你现在当着我们的面,划一个给我们看看呗?”
砰的一声,心脏好像炸开了,血肉横飞。
明明身处于不同的时空,明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样貌和声音却仿佛有了重叠。都是一样丑陋肮脏的嘴脸,都是一样顽劣恶心的声音。
气氛被这把扔出来的刀一下子推到了顶点。
整个包厢都开始叫嚷着:
“来一个!来一个!来一个!”
就像哄着人喝一瓶平平无奇的酒,又像是推着一个脸红耳赤的人表演一场丢脸难堪的节目。
在手臂上划一刀,在这群人的嘴里成了当众喝酒或表演节目一样的寻常玩闹。
连星夜的胃里突然一阵猛烈的翻涌,他猛地捂住嘴巴,脸色苍白地说:“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
说完,他把面前凑过来的人全部推开,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
身后传来有人不满的声音:“别啊,不是想逃跑吧?”
“什么玩意儿啊,哄我们的吧。”
“一会儿等他回来了,干脆直接把他外套扒了吧。”
砰的一声,房门阻隔了一切噪音。
连星夜一边干呕,一边发着冷颤。他的身体突然像掉进了冰窖一样浑身拔凉,冻得牙齿咯咯作响,他拼命把自己缩成一团,不断用双手搓着手臂,婴儿学步般一步一步摇摇晃晃地走到楼照林的包厢前,颤抖地敲了敲门。
楼照林打开门的那一瞬间,连星夜便撑不住地栽倒了进去,跪在地上吐得昏天黑地。
“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楼照林扶着连星夜的后背,想拉他起来。
连星夜一边流着生理性眼泪,一边掐着脖子摇头,他跪在地上一直吐,一直吐,感觉脑袋变得特别大,眼睛也充血凸了出来,眼前什么都看不清,耳朵里一直嗡嗡作响,像要把内脏和肠子全都吐出来。
楼照林手忙脚乱地递来水,又递来纸,抱着连星夜的后背,毫不嫌弃地擦着他嘴角的污秽。
“好了好了,没事了,放松一点,无论遇到什么,都告诉我,我帮你解决,好不好?不是还有我吗?我会保护你的。”
“报警……”连星夜浑身抖动,喃喃地说出两个字。
“什么?”楼照林赶紧低下头,把耳朵焦急地凑到连星夜的嘴边,“你需要什么?告诉我,我马上帮你去弄!”
一只颤抖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臂,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他的骨头都碾碎。
少年死死埋着头,看不见表情,只露出一截汗湿的脖子,细得像一根震颤的麻绳。
“楼照林,帮我报警。”
连星夜像犯人一样跪在地上,迟钝而麻木地瞪大眼珠,看见自己的眼泪像珠子一样一颗一颗无声无息地砸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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