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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行径当然是有些无耻,他顾景澜一向自诩为正人君子,但此刻,他顾不得那么多了——魏国大长公主就要去救济堂了,公主去了以后,芷儿的身份就不可同日而语了,到时候,他得到芷儿的希望就更渺茫了!他不想看着自己这么久以来的努力化为泡影。
别忘了,芷儿能离开田允章,靠的可是他顾景澜。
他决定要动手了,趁着上官玘要成婚,芷儿内心脆弱之时动手——等芷儿发现木已成舟,而上官玘又已经娶妻,那她就不可能离开他顾景澜了。
这日傍晚,芷儿上了马车从衣肆回救济堂,上马车没过多久,便觉得头晕晕的,在车上颠簸了几下,就沉沉睡了过去,马车直奔开封府方向去了。
这马车在开封府门口和上官玘擦身而过,他听到了车上传来清脆的叮铃声——那是自己送给芷儿的珠钗——马车上是芷儿,怎么这个时间去开封府呢?
他不知道那是芷儿呼救的声音。
上官玘转念一想,自己不是决定不再执着于芷儿的事情了吗?
想到这里,他释然的笑了笑,离开了。
原来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
马车进了开封府,到了后院顾景澜平时休息的地方,他早已屏退仆役,将车上的芷儿抱了下来,放到自己床上。
他朝思暮想的美人儿就在自己身边了。他的手指轻轻划过芷儿的脸——这是那张他四年前仅仅因为一张画像就过目不忘的脸,他知道芷儿醒了会生气,也会恨他。
但他不在乎,只是一个女子,既然已经委身于自己了,无非就是哭闹一场,发现既然已成事实,也就不会挣扎了。毕竟,如他所想,汴京城里,想嫁给他的女子多着呢。
更何况,林芷儿本就应该属于自己,自己在四年多前就对芷儿动了情,阴差阳错,芷儿又不远千里嫁来了汴京,这自然也是缘分。
如果没有自己,芷儿还不一定能出得了田家,自己爱惜她,绝不会待薄她,时间一久,芷儿就会看到自己的心意了。
他在心里不断说服自己。
想到这里,顾景澜只觉得胸口发紧,浑身战栗,每一次心脏跳动都似跳进了火海一般,他反复轻抚着芷儿的脸,恨不能立刻将她据为己有。
但毕竟……
他自己内心也不是没有挣扎,尽管他一整天都在为自己找理由,此刻,他却有些瞧不起自己,他顾景澜,居然要用这种手段得到一个女子……
顾景澜离开床边,努力控制自己,大口呼吸,来回踱步。
他再次拿起那幅画,画中的女子明媚动人,在秋千上,如春日清风,看着便让人心静下来了似的。
这是他当时爱的芷儿呀,青春少艾,无忧无虑。
等芷儿醒了,她还会无忧无虑吗?
他之前走错了一步——不该在芷儿还在田家时轻薄她,否则,以他顾景澜对芷儿的付出,他未必不能和上官玘争一争吧?
自从田家那次以后,芷儿见到他,就满是防备、满是冷漠。
要是现在,他再以这种手段得到芷儿,芷儿以后就会真的心甘情愿的跟着他吗?
他不知道。
他反复下定决心,又反复推翻自己下定的决心。
终于,他快步走出房内,似乎要让自己尽快摆脱这是非之地。
但,他又突然停住了脚步——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即使这个时候离开,他也无法再面对芷儿了,不如……
顾景澜就这样,焦灼的徘徊在房门口。
终于,已经来不及了。
上官玘来了——他当然还是放心不下芷儿。
“芷儿呢?”上官玘看向顾景澜,像发现了他的秘密似的,目光森冷,几乎要刺穿他。
顾景澜绝望的望向天空,这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了,只剩下自责的痛苦。
“在房里。”顾景澜一字一顿的说。他不想再去解释什么,解释也无用了,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失去了芷儿,更失去了上官玘这个幼年时就相交的朋友。
上官玘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他冲进房内,看了看床上的芷儿,蹲下来,轻轻唤道:“芷儿。”
芷儿却没有醒来。
上官玘抱起芷儿,对尴尬而不知所措的顾景澜怒目而视,没说一句话便带她走了。
等到了救济堂,上官玘将芷儿从马车上抱下来,白露迎了出来,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上官玘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抱着芷儿。
白露道:“我先去打点水。”
芷儿的头靠着上官玘的肩膀,在将她放下时,上官玘闻到了熟悉的芬芳的味道。
他扶着芷儿的头,将她的头轻轻放在枕头上,芷儿的耳环划过上官玘的脸庞,这个感受他似曾相识——在苏州那个夜晚,上官玘明明记得有什么东西冰冷的划过脸庞……
上官玘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芷儿。
原来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原来芷儿早在那时就已经将自己交付给他。
只是他反应太过迟钝,没有体会到芷儿的爱,也理解不了她的痛苦和挣扎。
白露打来了水,正欲帮芷儿擦脸,上官玘接过了帕子,道:“我来吧。”
上官玘轻轻为她擦脸,一边想起,过去多少次,都是芷儿为自己擦脸。他想起在苏州那一夜、从洛阳受伤回来的马车上,都是芷儿对自己悉心照料。
他想起自己在洛阳受伤回来时,芷儿在马车上哭得那样的伤心,当时浑身疼痛,意识不清的自己,还想安慰芷儿让她不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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