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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辛尧这才发现她没穿鞋,虽说家里大部分房间都铺了地毯,可是如今是夏天,公共区域的意大利手工瓷砖为了表现其艺术品的特质,都是没有铺地毯的。
比如,他们现在脚下踩着的客厅,则是天然石材和陶瓷铺就的一副宝格丽蓝星空画。
闻辛尧蹙了一下眉,抬起冷白的腕骨,握住正要离开的江栖悦。
江栖悦的手腕上传来一道不轻不重的力道,干燥却比她体温还要高的触感瞬间浸润上她的肌肤,惹得她呼吸微微一乱。
男人的指节修长,指腹轻轻陷入她柔腻的肌肤,陌生的男性触感让她心脏加快,“十八岁”的江栖悦对此格外敏感。但她不想让自己表现得跟昨天晚上落荒而逃那样丢脸,她稳了稳气息,脊背挺得更直了,像是只优雅的天鹅。
“怎么了?”
闻辛尧扫了一眼她的脚,一言不发地松开手,转身往玄关处走。
江栖悦一脸莫名其妙地瞪着那道宽阔颀长的身影,这人怎么回事呀?把人拉住又不说话。
故作神秘,吊人胃口。
她不爽地一扬脑袋,浓密乌黑地长发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气鼓鼓地就要离开。
她刚绕过沙发,前面又出现一道身影,她心里哼了一声,扬着漂亮的下巴打算径直绕过他。
闻辛尧黑眸扫了一眼她的脸,不清楚江大小姐怎么又生气了。
但以他对她的了解,此刻必须顺毛哄。
他稍稍挪了半个身位,江栖悦又险些撞进他怀里,不悦地瞪圆了眼看他。
江栖悦的眼睛很漂亮,瞳色是带点浅淡的褐,亮如琥珀,睫毛浓密而卷翘,眼尾微微上弯,有种天然的妩媚,仿佛灼灼而开的桃花。但此刻美人怒目圆瞪,又多了股娇憨的灵动。
闻辛尧喉结滚了滚,被这双美眸看得有些闪神,沉默了好几秒,弯腰将手里的拖鞋放在她面前,语气也不自觉地放柔了一些:“穿上鞋,地上凉。”
江栖悦愣了一下,不耐烦的表情蓦地僵在了脸上,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眼前的拖鞋,几秒后,她小声地道了声谢。
她将双脚塞进拖鞋里。
温暖将她的双脚裹住,后知后觉,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脚已然冰凉。
出院后第一次出门,即便只是出门吃个早餐,江栖悦也绝对不允许敷衍自己。
对于衣帽间那么多美丽小宝贝,江栖悦觉得不能冷落它们。
她如同一只蝴蝶穿梭在满室的花团锦簇中,衣服挑了一件又一件。
等闻辛尧在楼下再三看了好几次时间后终于忍不住上来看什么情况时,就看到卧室的床上、沙发上,甚至是地毯上,摆满了衣服和各类配饰。
闻辛尧:“……”
他挑了一下眉,颇觉意外。
恰好这时衣帽间的方向有脚步声传来,他应声看去,就看到江栖悦手里提着几只包包走出来。
重工刺绣花瓣连衣裙,腰肢窈窕,樱花粉的颜色元气又少女,圆润的澳白珍珠项链在她纤细的脖颈上缠绕,坠在她精致的锁骨上,更是衬得她肤如羊脂,白皙细腻。
她皱着的眉头在看到闻辛尧的时候舒展开来,眼眸微微亮起,哒哒哒跑过来,“闻辛尧,你觉得我今天适合背哪个包啊?”
她垂着眼,很是苦恼:“粉色小羊皮包颜色和我的裙子很搭,水钻i包也很可爱,白金小方包设计很独特,缠一条丝巾肯定很好看……”
闻辛尧垂眸,看着她手里的几个包,冷眸中泛起几缕困惑。
在他眼中,这些包没有任何区别,不知道她为什么能纠结这么久。
“换做是你的话你选哪一个?”江栖悦期待地看着他。
闻辛尧定定地看了一眼她的表情,敏锐地看出她的目光总是会多扫向那只白金色小方包,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淡声道:“白色的。”
江栖悦脸上一喜,一副英雄所见略同的认可:“是吧?我也喜欢这一款,你眼光真好。”
闻辛尧对于她的称赞,并没觉得荣幸,反倒心里生出几分荒谬,他在商场里练就的察言观色的本事竟然用在这种地方。
他看她又要折回衣帽间,抿了抿唇,那点仅存的耐心告罄,沉声提醒:“我们还要出去吃早餐。”
再磨蹭下去,直接出门吃午餐得了。
而且只是吃个早餐,不是要去参加名流宴会。一个半小时,他第一次知道,一个女生出趟门,化妆打扮要这么长的时间。
江栖悦似乎终于想起来,“哦,抱歉啊,我好像耽误太多时间了吧?”
她嘴上说着抱歉,但动作上看不出一丁点的歉意,她甚至饶有兴致地拿着一副墨镜不停比划。
闻辛尧能感觉到自己向来平静无波的心脏此刻波澜迭起,蹙起眉低声喊她:“栖悦。”
“好啦好啦,别催我啦。”江栖悦头也不回,敷衍地回道。
她终于挑了一副合适的墨镜,在闻辛尧愈发冷沉的视线下,她兴冲冲地走过来:“走吧,去吃早餐呀。”
江栖悦看着闻辛尧低头看腕表的动作,有点心虚,但脸上的表情镇定自若:“你下次要约我的话得提前和我说,女孩子出门都要好好准备的,化妆打扮弄头发,都是需要时间的。”
“……”
闻言,闻辛尧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她今天没有洗个头再出门。
“今天太仓促了,我都没有时间让造型师给我弄头发。”江栖悦很不满意地看了一眼自己的长发,昨天太晚洗头了,保养都没做好,今天头发就有些蓬松。
闻辛尧看了一眼她的头发,简单地披在肩头,透着慵懒,黑发如墨,泛着缎子般的光泽,宛若一幅水墨画,每一缕都是古韵的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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