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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华侨听着,躲在另一棵树后学起了他,“iloveyothernd……”
“她为什么不加too?”姜乌的疑惑,被表姐给了一个爆栗。
张子昊和姜乌开始模仿用小说的语言对话。
姜乌站了起来,指着还在做笔记的张子昊说:“柯察金同志,请您把资产阶级那一套虚伪礼节抛掉吧,来,您也躺下休息一会儿。”
“不,尼古拉(书中人物),真正的原因是我想学习。”
就这样学到了中午,张子昊下午还要补习,姜乌步行回家整理读书笔记。
姜乌把她今天探讨得来的感悟写在心情日志上,题目就叫《论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今天偶然得知,原来这本书和《大卫科波菲尔》一样,都是半自传小说。
可比狄更斯更不幸的是,奥斯特洛夫斯基不仅有一个悲惨的童年,还有一个在一般人眼里,并不幸福的人生结尾。他11岁做童工,15岁上战场,16岁受重伤,23岁双目失明,25岁全身瘫痪。我总是不得不怀疑,那个在生命最后抓住阅读和写作来拯救自己的保尔柯察金,就是作者自己。
也许小说中段充满了打鸡血式的狂热激进,可一个人,最终还是要靠自己的力量活下去,不管这个力量是什么。
他在病榻上写下,“人最宝贵的是生命,每个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他的生命应该这样度过……”
我想这样被贫穷和疾病所折磨的一生,至少还有抓紧笔的力气。
1936年,奥斯特洛夫斯基在未完结的小说里结束了他的一生,享年32岁。
朱晓露现在觉得很痛苦,曾经她以为全世界最难捱的事就是考试,没想到公开课也能出现尬死人的全新版本。
这堂语文公开课原本是以名著导读为选题,听说余老师连马仔都找好了(没错,就是被她围观过的钢铁二人组),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突然临时更改为作文课。
余老师在讲台上大谈“启发式教学”,充满激情地表示“要把课堂还给学生,让学生成为真正的主体”,所以朱晓露现在在台上,讲解自己那篇漫漫减肥之路的西游记读后感。
老师介绍她是“写作来源于生活”的典型代表,请同学们对作文进行点评。
朱晓露带着一肚子修改意见回到座位,老师也顺势引出了“如何升华主题”。
现在贪吃又得节食的朱晓露已经升华成了“热爱生活”,她闷闷不乐地看着只需要耐心听讲的姜乌,毕竟她自己的上课体验已经回不去从前,那种“人在魂不在”的superfeel。
等她后来拷问姜乌的时候,姜乌也不明白换选题的原因,毕竟她们谁也不知道,张子昊的读后感已经从保尔柯察金的友情,升华到了保尔柯察金的爱情。
他对三段恋情都做了具体剖析,第一段是初恋冬妮娅,第二段是战友丽达,第三段是妻子达雅。他最遗憾的是保尔和丽达,明明拥有相识相知的缘分,也有共同成长的理想和动力,却因为开口太迟,误会保尔已死,最终没能在一起。
虽然不知道老班能不能欣赏这样的作文,但这显然不是一个合格的马仔。
还好时间流逝,尴尬不尴尬的都会很快过去,也许从命运的前方回过头,只有自己还记得当初的心跳依旧。
学习是擦了又擦的黑板,是总是换电池的闹钟,是老师厚厚的听课笔记,是学生写了一遍又一遍的黑色签字笔。在学校里,不变的学习,不变的考试。
昔川中学很快就要迎来期中考试,不管是姜乌的书法课,还是张子昊的篮球队,都一起按下了暂停键。
老师纷发的试卷也变多了起来,他们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余虹,除了带自己班,也会给一班上语文课。
姜乌不敢说,自己曾经对这一点,有过能和许攸产生连接的小小幻想。不过现在都一学期过去了,姜乌早就习惯单纯做个服务大众的工具人了。
自从许攸上次念出她的名字以后,两人的关联就仿佛中止了,她在书法上肯用功苦练,许攸也没有太多要指导她的,他更爱关注那些因为惫懒而急需指导的人,比如冯乐这样的。
也就是在书法教室的数百分钟里,姜乌第一次知道,原来就算距离拉近到停在身旁,也仿佛还是隔了一个银河那样遥远。
姜乌后来认识了一班的语文课代表莫小雯,不过只是点头之交,余虹有时候会把一些作业或者任务,让她代为转交或转达。
“来,把这些卷子发下去,后天要交,你顺便把一班的也捎上吧。”姜乌领到了两个班的模拟卷。
“差点忘了,小雯下午请假了,你把这个带给许攸,叫他发下去。”
在余老师“知道许攸是谁吗?”的追问里,姜乌讷讷点头。
学校的下课铃已经响了,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姜乌磨磨蹭蹭,等到放学的大部队都涌出校门以后,才慢吞吞返回教室。
五班的人都要走光了,姜乌背上书包,试探着往一班走去。她心想,我只要问一问他的座位在哪儿,把卷子一放就可以走,或者等明天早上,直接给莫小雯。
初一(1)班的教室在走廊尽头,学生下楼都会经常路过,或许许攸说的“见过”,就是在这条熟悉的走廊里吧。
姜乌从一班的后门窥去,一班的人走得比五班还快,整个教室就只剩下一个蓝色的背影。
许攸正站起来收拾东西,他似有所觉地往后门看去,“姜乌?”他意外地喊出圆脸女孩儿的名字,声调里带着浓浓的鼻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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