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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半天,文霁青也只能倒出一颗糖放进了嘴里。
就像林杳杳说的那样,糖不怎么甜,只有淡淡的水蜜桃味和清爽的薄荷味在口腔里一起炸开,并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味道。
林杳杳脑袋凑过来看他,“不难吃吧?”
“好吃。”
他含着那片糖,正准备再说点什么,听到妆造老师说好了,他就又对着镜头仔细看了看,“好,大家准备一下,3,2,1,action。”
第一天的拍摄总体来说比较顺利,除了客户又提出些新的想法临时又改了脚本,以至于拍摄进度延后到半夜一点半才结束,其他的也没什么特别糟糕的地方。
而且离开上海三个月,林杳杳也还是很习惯一跟组就超长待机的工作状态。
走出拍摄基地的时候,她还忽然有点恍恍惚惚的,感觉好像还是在三个月前,每一个加班到深夜才离开公司的日子,每一个想辞职又不敢辞职的日子,连带着情绪也瞬间低落了下去,有了点想回家的冲动。
“林杳杳,跟着我走干什么?酒店不在这边。”
“你不去酒店吗?”
听到文霁青的声音,她才醒了过来,看清这条街道虽然有些陌生,但这里依然是武汉,依然是她的家乡。不知道在外的游子是不是会和她有一样的心里,只要想到家乡,就会心安很多。
看着她眼神又要变得迷离了,文霁青说:“我家就在附近,可以不用住酒店。”
影视拍摄总是开工早收工晚,为了节省路上花费的时间,以及让团队成员都能多一点时间休息,文霁青就在拍摄基地附近给他们订了酒店,步行十分钟就到了。
林杳杳了然点点头:“你把房子买在这里了啊?”
“不是买的,是租的。”
“租的?你不买房子吗?你不可能没钱买房吧?”
轮到文霁青沉默了片刻,凝视着林杳杳写满疲倦的脸,摇头:“暂时没有买房的计划,早点回去休息吧,你明天可以稍微晚点,七点再过来,尽量上午抓紧时间把室内的景拍完,下午就去枫都山了。”
明天通告单上写的依然是六点半到场准备,八点开拍。
七点半再过来,意味着四小时的睡眠能延长到五小时了,对于别人来说可能依然痛苦,但这已经足够让一名卑微影视民工感动哭了。
林杳杳表演了一个声泪俱下,“文老板真是大好人,明天见!”
祝你和文哥长长久久
武汉夏天的威力不可小觑。
上午在拍摄基地是闷热,下午在枫都山就是又晒又闷又热。
林杳杳跟拍过太多次了,昨天就一直拿着手持小风扇给自己和文霁青扇扇风,并向客户投以羡慕的目光,毕竟只有坐在另一个房间的客户,才可以拥有独享电风扇的待遇。
不过到了今天下午,大家都来到外景了,太阳只会一视同仁。
顶着灼热的日光,林杳杳给热得头晕眼花的,一口干了一瓶藿香正气水,感觉舒服了点酒再次拿出了一盒薄荷糖。
这次糖是青柠味的,酸酸甜甜的口感很快压下了藿香正气水的苦涩。考虑到大家刚刚都喝了,她还先给了客户一颗,再给了吴优一颗。
这盒糖刚开封,她给所有人都送了一颗,最后摇了摇铁盒,盒子声音已经变得很清脆了。
“最后一颗了,给你。”
“我还以为你不打算给我了。”
上一个镜头刚拍完,文霁青在调整镜头,瞥见林杳杳手心伸了过来,手心躺着一颗浅绿色的糖果,“你好像很喜欢吃糖?这次是什么味道?”
林杳杳莫名其妙地感觉他像是没话硬聊,但也没想太多,还是回答:“是青柠味的。你就庆幸我喜欢吃糖吧,藿香正气水那么苦,不吃糖压一会儿味道,就得苦死了。”
附近没有垃圾桶,她把空荡荡的铁盒子放进了包里,又拿了袋果冻吃。
“其实我也不是故意把你放在最后一个的,客户肯定是第一个嘛,吴优就在客户旁边,那我肯定也先给她,其他人我都不太熟,但也不好忽略不给,就这么顺着一圈发下来,我就只能把你放在最后一个了。”
说着说着她开始哼唧起来,“反正是你,就算最后没有糖给你了,也没关系吧?”
文霁青懂了,偏头凝视着她,看得她有点心虚了,“照你这么说,你还是故意的。你是挑软柿子捏,看我好欺负,所以才最后给我?”
“我都说了不是啦,至少刚开始真的不是!”
“但后面是。”
“……”
林杳杳真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这种问题上纠结,而要命的是就算她知道文霁青不是真的要和她计较,她也真的有那么一丢丢理亏,默默避开了文霁青的目光,盯着镜头说:“内存满了,该换张卡了。”
虽然没看,但她能感受到文霁青的目光还落在她身上,紧张到睫毛乱颤。
过了会儿,她听到文霁青很轻地笑了一声,随后才收回目光。
“我知道,我准备调好再换。”
他继续调试参数,又过了几分钟才取下内存卡交给林杳杳,“帮我送一下拿去备份。”
和林杳杳说完,他又和其他人说:“打光板再往上一点,不要太多,别入镜了。演员老师不要离太远,三个人可以再近一点,笑再自然一点,要和朋友聊天的感觉,最后要有一个抬手看电子表的动势,注意动作别太整齐,要自然。”
他会拍,也能讲戏,更可能是做老板的原因,擅长下达要求。再加上经常亲自做项目,他可以把需求表达得很清楚,演员也能迅速理解他要的是什么,这样一来拍摄得效率就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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