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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撇了撇嘴,装作不在乎的样子,但手指在无意识地抠安全带,文霁青等红绿灯的时候侧目看了她一眼,就知道她又不开心了。
他伸长手臂,抓住林杳杳的手捏了捏,缓声说:“我也舍不得你。”
听了这句,林杳杳情绪就差点一下没绷住,又有扑他怀里哇哇大哭一场的冲动了。真的是,最近也太水逆了吧!怎么事事不顺的!
她努力又控制了一下自己,闷声嚅嗫:“好烦啊你,就会说好听的哄我。”
“那你想要怎么样?”
“不知道。”
她真不知道,虽然她不肯承认,但目前心里除了能一直和文霁青黏在一起,暂时也没有别的任何想法了。
文霁青问不出来,又打心底地觉得亏欠了林杳杳,就把车开到了武昌江滩,在江边散了会儿步,又陪着她走到了户部巷,陪她吃了长沙臭豆腐。
现在的户部巷没多少老字号,都是各种网红小吃,臭豆腐之类的小吃吃起来味道没有太糟糕,没事吃一点倒也还不错。
“如果你打算陪我重温童年的话,现在该找个地方吃油焖大虾了。”
说这话时,林杳杳手里还拿着一串烤牛蛙,肥嫩的蛙肉在嘴里爆裂出香辣的口感。而在文霁青手里,还提着一大袋烤鸭肠和烤鱿鱼,还有一大堆其他乱七八糟的吃的。
他嘴角上扬,揶揄:“还吃得下?”
“吃不下,随口说说嘛。”
“那就等下次,等我回了武汉再陪你去吃。”
林杳杳欣然点头,用空余的手指掰着算,“好呀,我想吃爆辣的,蒜蓉的,还有炒虾球,一次都吃不完这么多。而且现在的虾肉不多了,等你回武汉了,我们先吃一次再说,另外的等明年五六月再慢慢吃好了。”
“哦对了,等你没那么忙了,我们还可以出去旅游!我感觉我都好久没旅游了,想去重庆吃火锅,去成都吃兔子!我好久没吃到过好吃的兔子了!”
“还有!陪我看演唱会!武汉那么多演唱会,你敢信我一场都没有看过吗!”
“等年底过年了,我们还能初五去归元寺拜财神,还有数罗汉。归元寺数罗汉很灵的。啊!不对,归元寺初五人超多的,换一天去也行。”
……
她不由自主把文霁青当成了许愿机,有什么想做的都和他说,待办清单不知不觉就列了一长条,如果要一条条全部做完的话,少说也得到明年了。
注意到文霁青单手拿着手机打字没说话,林杳杳踮脚凑过去看,“怎么不理我啊?”
“我——”
“你把我说的都记下来了啊!”
文霁青把最后说的几条都写完,说:“你说的有点多,不记下来我怕忘了。”
林杳杳耸耸肩,“忘了就忘了呗,虽然都很想和你一起去做,但也不是非做不可的那种。就像我也会很想去冰岛看极光,去非洲看兽群什么的,实现的机会一看就很渺茫,所以就只是想想而已。”
这样比喻就显得这一长串清单都不重要了,但文霁青还是说:“我也想尽可能满足你。”
“那你的意思是看极光和兽群也会满足我吗?”
林杳杳哼哼笑起来,文霁青就真的在思考可行性了,不过他还没说话,手机铃声先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来电人是文迎春。
“等等,我先接个电话。”
他先和林杳杳说了声,刚一接通电话,听到话筒那头闹哄哄嘈杂的人声,也不知道这么晚了文迎春怎么没在家里早点睡,经历过一阵乱七八糟的杂音后,才听到文迎春的声音。
“那个……你明天有空回来一趟吗?”
声音有些发虚,是底气不足的那种虚,文霁青眉头微蹙,“有事?”
电话都已经打通了,再怎么开不了口,文迎春也不可能直接挂了电话,沉默了数秒,说:“石建中今天走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爸,明天回来送他最后一程吧。”
好像一刹那间,世界都静止了。
随后感受到的是呼吸变得急促,但不是悲伤,也不是愤怒,这种情绪难以言明,却在须臾之间席卷全身,令他感受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林杳杳感受到他的异样,怕是公司的事,不方便出声,就刻意凑到他面前,放大唇部动作,无声地说:“怎么啦?”
他好像瞬间就被拉回到了现实,身上不冷了,嗡嗡的耳鸣就此消失,心率也回归了正常。
他摇了摇头,再对文迎春说:“晚点再说。”
“你现在还在忙?”
“嗯,晚点再说,先挂了。”
文霁青随口应了声,不想在林杳杳面前和文迎春讨论这个人,很快挂了电话。
但林杳杳听得出他语气不对,也能感受到他一下就down下来的情绪,挽着他的胳膊晃了晃,轻声问:“是公司出问题了吗?”
“没,一点小事,不重要。”
他也这样告诉自己,忽然问:“现在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看他手里还拎着几袋子的小吃呢,这会儿多半也没了兴致,林杳杳摇头,“没有了,你送我回家吧,我有点累了。”
车没停很远,从司门口往和平大道走,走了十多分钟,文霁青就开车把林杳杳送回了家。
在返回光谷东的途中,文霁青又给文迎春回了电话。
那边还是一片吵吵闹闹的人声,其中夹杂着麻将碰撞的叮铃哐啷的声音,有人喜气洋洋地喊:“我胡辽!把钱!都快点把钱啊!”
声音粗犷的男人们在扯着喉咙高谈阔论,细细一听,他们讲的是不知道从哪个短视频听来的国际时政,说得头头是道的样子,仿佛世界政治格局尽在他们掌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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