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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里的门洞和社区里所有的门洞都一模一样,因为二十多年来门牌号被换了太多次,林杳杳看贴在门洞上的门牌号也觉得陌生,但她认得出来,这就是她家楼下。
她马上跑到客厅打开窗户往楼下看,看见文霁青怀里捧了一束粉玫瑰,正好也仰起了头在看楼上。
目光猝不及防撞到一起,心底就忽然炸开了一朵小小的烟花。
电动牙刷“滋滋滋”地运动,她含着一嘴的泡沫,趴在窗台上大声问:“你怎么找到我家楼下的?”
文霁青就站在楼下回答:“你之前给我发过地址。”
林杳杳知道她发过,问题是她给的地址和门牌都对不上号,她都默认文霁青不可能找对地方了,甚至都想好了,今天晚上回来就带他认门。
谁知道文霁青还真凭着那个地址找对地方了。
她不禁愣了神,呆呆看着楼下的人,内心隐隐又升腾起一阵阵的欢喜。
结果乐极生悲,牙刷一下没对准,背面打在她牙齿上痛得她一激灵,才想起来冲着楼下喊:“你等一下,我刚起床,刷完牙马上就下来了!”
她一把关上窗户,跑回去吐掉牙膏泡沫,果断放弃了奶奶给她留下的饭菜,拎起桌上的豆浆油就跑去门口换鞋子了。
奶奶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楼下模样端正的男人,“这人看得还蛮精神嘞,哪个啊?”
八卦的语气很浓,林杳杳尴尬地抓了抓头发,换好鞋子回头说:“哎呀,是我男朋友来接我辽,不说辽,我下楼了啊!”
“晚上早点回来,莫搞太晚啊!”
“晓得辽!”
清亮的声音在楼梯间里显得有些空旷,她哒哒哒地跑下楼,到了一楼就跑出去一个飞扑挂到了文霁青身上,被他稳稳托住。
玫瑰夹在他们中间,浅淡的香味中掺杂着武汉秋日里若隐若现的桂花香,扑满鼻息。
“你怎么还带花来啊?这是我第一次收到花束诶!”
文霁青弯起眼眸,“庆祝你第一条视频顺利发布。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我发现我一直欠了你一句话。”
冥冥之中,林杳杳已经猜到他要说的是哪三个字了。
但她仍旧万分期待地仰着头直视他的眼睛,看着他低下头轻吻她的额头,轻轻的一下居然比接吻还要更令人心动。
在很近很近的距离里,文霁青抱着她。
他说:“我爱你。”
今晚去我家?
“希望家人全都平平安安,身体健康,希望好朋友江蔓开的网店生意兴隆,希望文霁青的公司霁明数科蒸蒸日上,希望我自己做的账号能受到大家的喜欢,早日财富自由,这辈子都不用上班。最后,希望我和文霁青感情长长久久。信女林杳杳,身份证号是……”
归元寺分了北院、中院、南院三个庭院,林杳杳每拜一个都会把这长长的一段话默背一遍,再虔诚地嗑三个头。
顺着寺里的指示走了一圈,最后就到了罗汉堂。
她站在门口晃了晃文霁青的胳膊,“你今年有没有来数过罗汉?数到的是哪一个?签文写的是什么?”
文霁青却摇头:“我以前没来过。”
他不怎么相信这些,从小到大他所经历过的那些,教给他的都是要靠自己的双手来改变现状。不过内心有一个寄托也很不错,他看着门口张贴的数罗汉的方式,“你要数吗?”
“那你数就好了,我今年过年来数过的,说我今年运气会很好。”
林杳杳从右边踏入了罗汉堂,“你也知道,过年那会儿我太不顺,看了签文还以为我数错罗汉了。不过现在想的话,我今年的运气是很不错诶,如果没有唐初蕊,我现在应该还在上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清闲下来拍自己想拍的东西,也不会回武汉,更不会遇见你。”
所以古话说得一点也没错,“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她回头看文霁青还在门口看规则,“来嘛,很简单的,按照男左女右来,你随便选一个罗汉开始往左边数二十八个,记住这个罗汉的编号,出去在买罗汉单片看签文就好了。”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两种方式,一个是哪只脚进门就从哪边数,一个是随缘想从哪开始,往哪个方向数都可以。
寺庙的午后是静谧的,不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诵经声,金灿的阳光透过檐下和窗户洒在地面上,文霁青鼻尖充斥着一缕缕的檀香味,而身后是林杳杳轻巧的脚步声。
她不用数,亦步亦趋地跟在文霁青身边。
待文霁青停下脚步,她就下意识向面前这位慈眉善目的罗汉尊者鞠了个躬,“是这个吗?200号?”
文霁青颔首:“对,是净眼尊者。”
只是一个称号,林杳杳看不出什么。不过现在是信息社会,手机什么都知道。
跟着外面的指示走,出了罗汉堂就是卖罗汉单片的地方,二十块钱一张,文霁青给老板报了序号,老板就很快递过来一张卡片,上面的诗偈写的是——
“江畔草地铺绿荫,江中白浪卷银鳞。人生得意心欢畅,黄鹤楼头听歌声。”
乍一下看不出是什么意思,但能感受到是个好寓意。
林杳杳已经查到了偈解,干咳一声,故意操着一口播音腔说:“我查到了!诗偈的意思是人生正值得意之时,天宽地阔,一切都很美好,尽可驻足于美景之中,暂时放松自己,享受人生的欢畅!与自由!”
反正工作日人少,她不怕有人看到,一字一句抑扬顿挫,情感表达极其丰富。
文霁青不禁扬起几分笑意,“对这个签文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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