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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焦灼的情绪平静了一些,忍不住在心里自嘲:美的事物果然能让人心情变好啊。
倪殊也看到了辛夏,他把额前的乱发朝後捋了一把,摇了摇手里的酒,隔空冲她做出一个碰杯的动作,扯开步子迈进门洞。
辛夏低头自饮,一口啤酒下肚,忽然听到外面的敲门声,身子猛然一凛,冲向客厅。
曹川已经先一步扑到门边,朝猫眼看了一下後,声音沙哑地咕哝一声,「是肖树。」
辛夏本就一直记挂着下午的事,听他这麽说,忙走过去拉住门把手,冲曹川道,「曹叔叔,我有话和肖树讲。」
曹川何尝不知道自己这个继子的心思,点了点头重新走回沙发倒头躺下,不出几秒钟就已经鼾声如雷。
辛夏见状给肖树开了门,看见他手里仍倔强地捏着那个苹果,叹了口气,小声道,「在楼道里躲多久了?」
肖树嘴角嵌着一抹被月光染白的笑,眼神却依然明亮,「我可没有躲你,我故意埋伏在楼道里,好提前给你们通风报信。」
辛夏把身後的门关上,一眼不错地看着他,「还记得我跟你说的话?」
「你不想谈恋爱,也不想结婚,」肖树脱口而出,手压住门框,呼吸炽热,「不过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我想说,你如果只是想要找……找个伴儿,是不是也可以考虑一下我?」
辛夏感觉後脑壳发麻,不过脑地顺嘴吐露一句,「这……也不是谁都能当的。」
她的本意是肖树比她小那麽多,又是曹川的继子,她不能做老牛吃嫩草兔子啃窝边草的事,可是对面的人好像误会了,语气挫败,「他比我强哪儿了?」
倪殊恰巧在这一刻出现了,站在楼梯拐角处,冲两人抬了抬手,「在说我。」
听不出是问句还是陈述,但辛夏立马答了声「不是」,转过身去摁门锁密码。
肖树侧头看那个西装革履的人影,笑一笑,「你别太自作多情了,我们在聊辛夏的事,她说她一辈子都不准备谈恋爱结婚。」
倪殊怔了一下,紧接着用食指推了推眼镜,面无表情望向肖树,「那你可真不走运。」
屋门打开,灯光从里面扑出来,轻柔地飘落在辛夏的脸上,将上面的尴尬和难堪照得丝丝分明。
「出什麽事儿了?」曹川探出脑袋,看了看肖树,又望向站在楼梯下方的倪殊。
「没什麽,孩子犯浑了。」辛夏如抓住救命稻草,拖住肖树朝屋里走。
肖树不动,皱眉看着倪殊,「你什麽意思啊?」
曹川洞若观火,一把把肖树推到屋里,「现在是在工作,再这麽意气用事,我以後可不带你了。」
两人终於进了屋,辛夏松了口气,冲走到自己身边的倪殊苦笑,「倪总您别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人小鬼大。」倪殊故意抬高声音,听到里间似乎又起了一丝骚动,笑着转身开门。
「一个比一个难搞。」
辛夏心里默默嘟囔一声,刚准备抬脚进屋,忽听倪殊漫不经心道,「邹莹没来找你啊?」
「没有,」她恹恹回他,「可能还得再等几天。」
「你是不是自作多情了?」他回头看她,「都老夫老妻了,人家可能早就对梁彦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辛夏摇头,「其他夫妻或许如此,但邹莹不会。」
倪殊轻笑,「就没想过是你高估自己的魅力了?」
辛夏不愿落了下风,「倪总今天光鲜亮丽地出门,却形单影只地回来,看来高估自己魅力的不止我一个。」
说这话的时候倪殊已经开了门,玄关处的小盼菩提被门风一攘,簌簌作响。辛夏听到响动,又一次回头,去看那团绿云般的植物。
枝叶翠碧,生机勃勃,和里间极简风格一室通白的屋子撞出难以言喻的协调感,她一怔,恍惚间听到倪殊的声音飘来,像是在解释,却依然是他平日里最擅长的调侃语气。
「从韩国来的客户,刚开始还装高雅,非要去听什麽歌剧,结果听到一半开始打盹,醒来就问我附近有没有酒吧思密达,」他摇了摇手里的酒,「你猜怎麽着,酒量更是麻麻,一瓶没喝完,人就瘫了,我废了九牛二虎的功夫才和司机把他扛到酒店。」
他眸光清淡,有意无意地打量着辛夏的脸色,「不过好在事情是谈成了,喝酒前先让他把字签了,否则我这一晚上功夫白费了。」
「挺好,」辛夏的目光还在那盆小盼菩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接话,「看来今年的年终奖不会少了。」
倪殊淡淡抬了抬嘴角,「辛夏,你还真是掉钱眼儿里了。」
说着转过身,抬脚进屋,「啪」的一声甩上了门。
第六十五章尾随
辛夏是在枝叶摇曳的沙沙声中惊醒的。
她恍惚中以为自己在倪殊家里,睁眼便可见小盼菩提的影子,在墙面被月光晕染成一片婆娑。
闭目静待了一会儿後,她意识到那声音源於一场梦境,於是睁开乾涩的眼睛,直愣愣盯着天花板,看夜色流动交汇,凝成一团团难以驱散的黑。
她梦到了什麽?为什麽心里回如此焦灼,像被灌入了一锅烧热的冒着泡的铁水?
辛夏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後背却是大汗淋漓,她皱眉努力回想,终於,在看到投射在窗帘上的树影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翻身从床上坐起。<="<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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