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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意年眸底飞快的算计很快散去,转为清纯甜美的笑:“姐姐做什么问这个?还有,姐姐不是被邪尊抓去了吗,是怎么逃出来的?”
凌韵才不会允许他转移话题,不理他的问话,依旧重复问道:“我的伤在哪里?”
木意年瘪嘴卖萌,与她对视半晌,还是败下阵来。
“我可以告诉姐姐。”少年亲昵地凑过来,漂亮纯澈的眼眸从她上方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但是姐姐要去哪,我要跟着姐姐一起去。”
凌韵想要一口拒绝,却被一只软软的手指抵在唇上。
木意年笑吟吟地截断她的话:“姐姐放心,只有我和你,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凌韵和木意年真正相处的时间只有半天,还是和其他五个人一起。但莫名地,凌韵便觉得他说的是真话。不是对他的人品有何错觉,而是她有种奇怪的感觉,这个表面纯良柔软的男孩子,有着狐狸天生的狡猾,自己第一个发现了猎物,绝对不会大咧咧声张给他人夺去的。
把自己比成猎物的凌韵头痛地敲了敲太阳穴,答应了。
看木意年的样子,就算她不允他恐怕也会悄悄跟着她。而且有一个修为不凡的修士护送,她这一路也会顺利许多。
凌韵想的没错。之前她独自一人来火神洲时,哪怕大部分时间使用沉息石、打扮低调、幂篱遮面,也挡不住不怀好意的窥探目光。
幸好,她虽然身无玄力运转的波动,却身负宝器,气质清贵,让人摸不准是不是隐藏修为的大佬。
再加上来往火神洲与北幽海的灵船治安严格,这才没人敢真的动手。
而这一次,虽然木意年看起来也是纯软好欺,美色招祸的样子,可觊觎的目光竟少了许多。
或许他虽然看着柔弱,但高深修为还是能被敏锐的修士捕捉到?
凌韵暗暗想着,不疾不徐地步过繁街,完全不知道就在她路过的小巷拐角处,两个男人倒在地上,眉心各自一个血洞,怀里的迷药绳索撒了一地。
木意年闲闲地收回神识,面上一直是温凉顺和的笑容。
敢打凌韵主意的腌臜垃圾,是没必要出现在她面前的。
不过,带着木意年有利,也有无法忽视的弊。
白天这小子就和她的附庸品一样,对她言听计从无比乖顺,就连规划路线、选店修整这一类事,他也全然不插手,全凭凌韵做主,让凌韵有种带了个依赖她的娇软小妾的错觉,足足过了把金主的瘾。
没想到,一到晚上,木意年真的履行起了小妾的职责。
凌韵闭着眼正将入眠,忽然感觉到床侧一重,一个温温软软的物体挨上来,顿时清醒了,睁开眼就着月光对上木意年闪着微光的纯澈眸子。
“你干嘛?”
“来陪姐姐睡觉。以前一直是这样的呀。”
少年说着把腿伸入她两腿之间,动作温柔,却莫名地让她躲不开。
凌韵立即后退,可少年却像一块灵活顺滑的水银,立即跟着游过来,继续严丝合缝地黏着她。
凌韵只得推了推他,冷声道:“不行,现在我有男朋友了。”
“姐姐说的该不会是凌无源吧?”
清澈的嗓音轻轻的,忽然有些幽沉。
“虽然不知道他跟你说了什么,你又记得什么。但姐姐,我们都曾和你一样亲密,你为何只认他却不认我?就算他与你有情在先,你既然又能在之后与别人纠缠,就证明你已经移情。”
清浅的呼吸扑在她耳边,往耳蜗里窜进一声轻笑,“什么男朋友,充其量只是前任罢了。”
黑暗中,凌韵不为所动地看着他,心里却微微颤了一下。
其实她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
她能轻易接受凌无源,而没有接受他们,只是因为她有和凌无源在一起的记忆。
可是万一,她与他们的关系,比当初和凌无源更加亲近牢固呢?
毕竟她前世至多二十多岁,可是却曾在这个世界拥有数千年的光阴。
只是若顺着这条逻辑想下去,那么此时此刻加入邪道、与昔日的师门仙家作对,这一切便就都显得毫无意义了。
不仅如此。这世上的一切选择都是基于记忆和情感。若是记忆和情感不可靠,世上还真的存在有意义的事吗?
凌韵思考后给自己的答案是:一个人,还是需要知道自己的根在哪里,才不会在纷乱的立场间迷失。
凌韵再次推开木意年,力气不大,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坚定:“对,我不记得你了,所以我不接受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半夜出现在我床上。”
木意年被推开,明明她的力气对他来说就像蚍蜉撼树,却还是顺势滚下了床。他定定看了她的脸两秒,垮着小脸叹了口气:“好吧,我走。”
小声音幽怨至极,小脸上的表情也委屈巴巴的。凌韵差点心软,但还是冷漠地看着他消失在房中。
接下来的旅途,有了木意年陪伴,一路都很热闹。
少年隔三差五爬床,隔三差五被凌韵赶走。凌韵自认为每一次都如第一次一样冷硬地拒绝,可是只有自己心里知道,她正在这样温吞的软磨硬泡中逐渐习惯他的靠近,甚至有软化的迹象。
【渣女出轨都是这么为自己辩解的!】
【可是理论上来讲,我从来没答应凌无源什么,怎么能叫出轨呢?】
【你没答应,但你也没拒绝啊!】
凌韵翻了个白眼:【我怎么拒绝?我是凡人,他是邪尊,他要什么哪有我反抗的余地——】
【——可是你不仅没反抗还很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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