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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歇看着完全失去自主意识的姐姐,曾经那麽意气风发的姐姐,现在却因为自己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花歇心中顿时大恨!
但她决不容许自己毫无骨气地跪在柳玑面前痛哭流涕,表露出深切入骨的懊悔。
在花眠手中尖利的刀锋再次对准过来的时候,花歇没有任何犹豫,她直接迎了上去,如果自己的生命和鲜血可以唤醒姐姐的话,她愿意付出这个代价。
「姐姐,是我……花歇……」
面前妆容可怖到极点的朋克少女忽然迎上来,紧紧地抱住了自己。
花眠恍惚了一下,她似乎听到了很久远的声音。
小小的女孩从被窝里爬出来,明明睡得迷迷糊糊,眼睛都很难睁开,却还是找到了她,依赖地抱住正在哭泣的她,「姐姐,不要哭,你还有我这个妹妹啊。」
这麽依恋乖巧的妹妹,後来好像被自己彻彻底底地弄丢了……
花眠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中握着的银色短刀,满手的黏腻鲜血。
耳畔那道熟悉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姐姐,快醒过来,我是花歇啊……」
花眠更紧地抱住怀里快要站不住的少女。
「有趣。」柳玑看着这一幕姐妹情深,没有出手打断,而是若有所思。
恍惚间,她想到了很久很久之前相似的一幕。
姐妹情深,当真能够做到这一步麽……
花歇的意识快要涣散了,她不甘心地紧紧抓住自己姐姐冰冷的手指,看着她的眼睛,内心疯狂地呐喊:快醒过来!快醒过来!不要再受那个血族的控制了!
花眠稳稳地抱住她滑落的身子,眼神清明而沉痛。
「姐姐……」
终於醒过来了啊,花歇还没有来得及表达自己的悔意,就彻底地晕了过去。
花眠什麽也没有说,沉默地弯腰直接将花歇抱起来。
柳玑的声音从後面传来,「你要去做什麽?」
花眠头都没有转回来,手里抱着花歇,背对着她,她站在长廊上,声音低落,「我已经让花歇付出代价了,这个教训想必她永生难忘,您还要继续算帐吗?」
柳玑放下拨弄发梢的手,懒洋洋地说道:「勉强满意吧。你刚才的演技还不错,刚好我有一部新剧要开拍,少个,你来演,肯定很出彩。」
花眠背对着她的背影似乎更挺拔更僵硬了。
长廊陷入一片死寂,柳玑後知後觉,花眠的情绪不太对劲。
当然,身为前辈的柳玑从来没有为别人顾虑感受的打算,但当花眠用一种压抑的声音,仿佛一只负伤的小兽,几乎是低吼地弯腰说道:「我的妹妹都快要死了,是我亲自动的手!」她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前辈,您总要让我缓一缓吧?您怎麽还有心思在这里说些什麽演戏的屁话!」
素来隐忍的女人竟然在自己面前骂粗话了。柳玑还是在心底深处小小地震撼了一下。
柳玑站在原地,忽视掉心头古怪的感觉,下意识地不满,但视线落在花眠一步步离开的身影上。终究还是什麽都没有说。
花眠的背影,看上去孤绝凄凉到了极点。
等之後再算帐。柳玑伸手,用力掐断一支沾满雨水的月季花,抖得手指湿漉漉的,她深吸一口气。
搞什麽,弄得好像她妹妹真的要死了一样。明明就是她自己出的主意。
算了,不跟这个脆弱又敏感的家伙计较这些。
从一开始就看穿一切的温兰看着花眠将人抱回来。
「你对自己的妹妹还是太心狠了一些。」温兰忍不住低声抱怨,虽然知道花眠刚才看似凶残,其实都避开要害在攻击,不会造成什麽致命伤的,温兰却是全程关注着花歇的反应,知道这不聪明的家伙身处其中,心境大乱,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反常。
花歇的恐惧,是实实在在的。她刚才,竟然愿意用鲜血和命来交换花眠的清醒!
温兰面色苍白地看着花眠怀里气息奄奄的恋人,心底的嫉妒与不甘疯狂如蔓草横生,她什麽时候也可以这样对待自己呢……
「与其让柳玑亲自动手教训,不如我自己来。」花眠知道自己下手会有数,她盯着温兰的眼睛,诚恳地说道,「她现在需要治愈药水。如果可以,请你出手相救。」
温兰恍若未闻,伸出手,轻轻地摸着花歇那张往日里总是嚣张肆意的脸,很难想像她那样有活力的人也会虚弱得昏迷着。
好像自己做什麽,她都不会反抗了。
难以言喻的刺激和兴奋在温兰心间鼓动着,她伸手,用跟她外表不符合的力气接过花歇,用力地抱在怀里,「好的,姐姐,我会照顾好花歇的。」
「姐姐放心,她不会死的。」
温兰的表情,看上去诡异又兴奋。
花眠感觉似乎哪里不太对劲,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解释道:「只需要治愈药帮她止血就可以,後续的疗伤,我会亲自照顾她的。」
温兰忽然抬起眼睛,瞳孔一片乌黑,花眠被震得往後退了半步,旋即她反应过来,伸手就要将花歇给重新抱回来,「你……」
温兰幽幽地说道:「姐姐,你不放心我吗?我会把阿歇照顾好的,您放心,她在我这里,绝对安全。交给我吧,好不好?」
「不行,我的妹妹,我会亲自照顾,不必劳烦温兰小姐……」
花眠的话甚至都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到有什麽危险至极的冰冷丝线缠绕过来,她猝然发现,四周笼罩下了可怖的丝丝缕缕血色纱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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