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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余景。”裴苏止从善如流。
自从徐远洲被他们父子俩就回来又醒过来,大家都没有叫过他名字,也只有裴苏止叫了几次。爹娘都是喊徐少,就连小舅舅也不知道徐远洲真名叫什么。
徐远洲之前来盐场前就说过到了千岩城他不会露面,现在又这样要求,所以他身份会让他陷入危险或者麻烦中。
裴苏止联想到他无缘无故落海为他们所救,护卫不在,一直跟在他身边的李晚也跑了,肯定是家里出问题了。不然怎么不来海岛找他救他的。
徐远洲听到裴苏止如此干脆利落的回答,忽然莞尔。
“倒是灵巧。”
裴苏止嘿嘿笑了,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好奇心害死猫,而我惜命。”
裴风顺研究半天,把风帆竖起,桅杆摆好,锚链收回来,但船只是动了动,还是不能彻底驶离港口。
“怎么了?”徐远洲问。
裴风顺道:“我要下水一趟,底部应该被泥沙困住了,动力桨可能出问题了,要调换一个。”
“爹,我也去。”他水性好,憋起没问题。只不过刚才许多丧尸被扔下去了,水下情况不太妙,不知道有没有污染。他不放心他爹一人入水底。
货舱里有新的动力木桨,父子俩各自拿了一个,深吸一口气跳海了。
父子俩跳入腥咸血腥的海水中,沉下去靠近船舱,憋着气寻找着船底的动力桨。裴风顺不如儿子憋起时间长,一会儿就要把头露出海面吸一口空气。裴苏止动作很快,很快在底部找到了被泥沙困住的木浆,冲着他爹打手势。
他爹身后漂浮着两具尸体,裴苏止看着感觉渗人,往后一退,腰部挨着一条断腿,裴苏止赶紧用木桨将他划拉走。父子俩一会儿上来吸一口气,一会儿下去挖出坏掉的木桨,用了大概两刻钟左右,才换好新的动力桨。
之后气喘吁吁地被徐远洲相继拉上船。裴风顺脸色惨白,不服老不行,水底长时间工作让他不堪重负,上来休息好久都没缓过劲来。
裴苏止也好不到哪里去,憋气憋久了,他现在肺部疼得要命,紧绷发凉,耳鸣眼花。吸一口气就剧烈咳嗽几次,吸入了两口海水,让他直犯腻歪,一直恶心想吐。浑身湿漉漉的躺在甲板上,感觉全身都散发着臭味。
徐远洲站在裴苏止面前,见人四肢大开,毫无顾忌的瘫在甲板上,头发眼睛湿漉漉,剧烈咳嗽,面颊潮红,便朝他伸出手,“风大,起来,去船舱。”
裴苏止摆摆手,“咳咳,让我在躺一会儿。”真的不想动弹了,累死了。
裴风顺大口吸气,稍微坐起来,“开船,徐少去试试。”
徐远洲转身进了操作室,乌春雪不知道从哪找来帆布,给他俩盖住了,挡着风。
船动了,裴风顺拄着坏掉的木匠起来了,裴苏止也爬起来扶着他爹进了船舱,去开船,调整方向,把盐船从港口驶离。
不一会儿接上了渔舟和木盆里的裴大娘岳托阿敏等人。
众人上船后用海水把盐船甲板上的血迹都冲刷干净,裴大娘又带着舅妈舅舅等人收拾货舱。裴苏止父子俩在船舱里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头发也擦干净了。
里里外外都清理干净后,已经是月亮初上了,大家都累得不轻,但是心情是轻松愉悦的。驶离港口二里远,在海洋中漂泊,一艘大船,船上有水有盐有亲人无丧尸。
裴大娘拉着裴苏止偷偷进了一间货舱,“儿子,把娘做的干粮拿出来。”
众人吃着干粮,填饱肚子,喝着淡水,在甲板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海面,这回才真正松弛下来。裴风顺拽着裴苏止,搓搓手,“儿子,把那烟草叶给爹几根。”烟瘾犯了,这是多少天来最轻松的一个夜晚了,想松快松快。
裴苏止嘴里咬着肉干,这是在徐远洲在差役们住的船舱里发现的。刚巧他在一边,徐远洲随手扔给他了,还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吃吧,晚上别老念叨着吃肉。”
裴苏止一时间没想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后来琢磨出味来了,这人嫌他睡觉说梦话。
“爹,我爱说梦话吗?”
裴风顺点头,“你小时候就是这样,头一天做了什么,夜里就念叨着。长大了就不长说了。”
那完了,守不住秘密啊。
他的种植空间不会暴露了吧?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他就观察徐远洲,徐远洲很敏锐,问:“怎么了?”
“你有没有听到我说一些奇奇怪怪的梦话?”
徐远洲点头,“你半夜想吃肉,还说着要种菜,要海岛上长满香菜,要拖拉鸡挖掘鸡。”他声音含着一丝笑意,“等到了千岩城,你可以去买几只鸡吃。”
裴苏止:……
徐远洲一直睡在裴照意睡的里屋里,睡眠浅,稍有动静就清醒。有两次被裴苏止说梦话吵醒,嚷着要吃肉,还念叨一些奇奇怪怪的词。
徐远洲知道他瞒着家里人一些事情,也知道这人身上有古怪。不过谁没有秘密呢,他不会深究。将其一家人平安带离海岛,让其成功在千岩城安家,是他的报答和承诺。
在到达千岩城后,他们就会分开,各走各的路。
“就从这里停靠。我们从这里上去。”
堤岸杂乱,乱石嶙峋,礁石尖刻,不小心崴了脚倒下去能把身体戳个血窟篓出来。这回跟着上岸的有乌春雷姐弟俩,小舅舅,裴苏止父子俩及徐远洲。
“你们不要靠岸这么近。”远一点,最后几百米外,免得有丧尸顺着味爬过来。船上都是老弱病残,能打的没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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