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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哲宁若无其事地伸回手。
贺屿薇意识到自己的回避后,露出?歉意的目光。她的头上有伤,而且昨天被?流浪汉触碰过。回过味儿来?的时?候,很厌恶触碰。
她为了掩饰尴尬:“晚上风大的话,可以多买拿在手里的礼花。专门卖烟花的摊位离酒店不远,我过去挑一下烟花的具体种类。”
余哲宁笑着:“那采购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我哥他们不在,你?也不用总是照顾我。我这里有龙飞留下的一张spa券,拿去用吧。”
五星级大酒店的spa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说实话,贺屿薇根本都不明白。
采购完烟火,检查完今晚烟火的准备工作后,她还是盛情难却地来?到酒店的美容室。
漂亮的接待小姐和善地问她,想做脸还是身体。她小声说都可以。对方?便推荐了热石按摩。
他们先?把她带到一个浸泡着玫瑰苞蕾的乳白色浴缸里,轻柔地按压着肩膀和脚,全身涂油,最后再用加热过的石头,迅速在她后背和酸涩的小腿皮肤上滑过。
薰衣草精油的舒缓香味,外加轻柔的背景音乐,昨夜遭受的暴力和伤害悄然淡化。
一切轻柔的似乎是裹在圣诞雪花球里的凌波之梦。
贺屿薇晕晕乎乎地睡过去。等从美容床上睁开眼睛,已经晚上九点?。
手机里有余哲宁的一条微信。
你?在哪儿?我们正在中餐厅。
万豪酒店也为圣诞节做了各种准备,除了圣诞树,酒店的角落也摆放着红帽子绿围巾的毛绒小熊,有红色鼻头的雪人灯牌,而酒店员工乔装的胖胖圣诞老?人也站在门口,为儿童住客发气球和包装精美苹果。
中餐厅也有一棵圣诞树,下面挂着福袋,透明玻璃上贴着圣诞节和迎接新年?的祝福标语。
大堂的散客都已经吃得差不多,但还有一个包厢亮着。
栾妍他们坐在包厢里面。桌上的残羹都收走,只剩下一盘像新娘花束般的水果船。摆放中间的是四个椰子,椰子上面用餐刀雕刻着酒店的名称和圣诞快乐。
贺屿薇进来后就道歉:“我来?晚了对不起!”
除了余温钧以外,剩下的三个人惊讶地看?着她。
栾妍漠然地从她身上收回视线,继续剥着晴王葡萄,那是日本进口葡萄,就像绿色的鸵鸟蛋一样,颗粒饱满,串型非常圆润好看?,吃下去也满口清香。
她将剥好皮的葡萄递给余温钧,余哲宁也对贺屿薇展露一个微笑。
“没有来?晚,我们也刚吃完。你?吃了吗?”
贺屿薇后知后觉,包厢里只放着四把椅子——哦,她看
?了余哲宁的微信,就急匆匆地跑过来?。
她居然自作多情地以为,他们在等自己一起吃晚餐。
怎么可能??
大约是因为回到故乡,她就彻底忘记自己不过是一个小保姆。
就算和这些人打麻将,就算她每天在最近距离看?着他们的喜怒哀乐,双方?之间有层层且极严密的阶级壁垒。
换言之,他们绝不可能?邀请她同桌吃饭。
贺屿薇低下头:“之后安排了烟火。栾小姐不是说想看?烟火吗?”
栾妍颇为惊喜。而余龙飞的目光却停留在贺屿薇的脸上。
酒店餐厅的灯光是柔和暖光,贺屿薇刚刚慌张地跑进来?的瞬间,忘记低头,而所?有人都多少看?她一眼。
第一眼看?上去,好像鼻子不够挺,眼睛也不够大,但当注视她的眼睛的时?候好像不止如此。她的气质、说话的语速,就给人一种又像春天又像秋天时?分生?长的植物,每一句,每一个动作都轻轻柔柔却又从骨子里透出?的干净,让人忍不住多看?一眼,忍不住觉得?她有一个总是站在微雨里的剔透灵魂。
余龙飞笑着说:“是我错觉吗?哲宁你?的小保姆的脸变白净了?”
贺屿薇只做了身体项目,但一整套流程下来?,神清气爽,血液循环也明显变好,嘴唇有了血色罢了。
余哲宁从她的身上收回视线,他说:“别无聊。我们去看?烟花吧,屿薇,麻烦你?回房间帮我把助力车推下来?。”
余龙飞拖长声音:“你?也跟着去?在楼上看?着不就好了吗。”
余温钧开口依旧是很冷静的声音:“沙滩上用助力车很吃力,你?去替他拿双拐下来?。”
北方?的沙滩是会结冰的。
冬天的海,沉、静、暗得?像深渊,仿佛可以把人吸进去。远处传来?海浪的声音,风太大了,海又很黑,看?不到任何东西。
烟火,嗖的一声,升到半空中。
海风很猛,大型烟火在最初窜到夜色里,总是会先?神秘地消失几秒,随后又在令人期待的等待中绽放光芒。仿佛是樱桃和柠檬做得?火药炸弹,把黑暗彻底穿透。
十五分钟的大型烟火放映,火光倒映在海面上,依旧是极度浪漫的场景。
除了他们,还有不少酒店住客也买了烟火,在圣诞夜拿到沙滩。每个人都爱烟火。尤其是和喜欢的人一起看?烟花。
栾妍全程举着手机拍照,她不停地拽着余温钧的胳膊,余龙飞和余哲宁在旁边聊天。
而在他们很远的后方?,隔着其他围观的游客,贺屿薇和海滩消防的工作人员一起站在台阶上。
有的时?候,她真的无法理解余家那帮人。
栾妍亲手弄坏了纸鸢,却还能?无事人似的和余温钧相处。余哲宁明明喜欢栾妍,但看?到余温钧和栾妍的亲密依旧只能?强行忍耐着。余龙飞瞧不上她和栾妍,又拉着她俩打麻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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