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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
汤南轩欲言又止,嘴唇动了动,最终没说出口。他快步走向警车,用手机拨号码。
我中途去厨房看了眼时间,21点56分。之後就一直待在门厅,抱着腿靠墙坐着,盯着大门。
不知过了多久汤南轩才回来。
「Sarah不在家,所有人都联系不上她。」他说,「我已经安排人在她家守着,也通知了巡警留意她的车。只要她一露面,我就会立即得到消息。」
「嗯,谢谢。」
其实我在想,如果她把我的手机扔进了湖里,那别的东西呢?她会留着吗?
护照拿不回来的话,只能去补办了。离这儿最近的领事馆在加州,而且据说现在不对外开放。怎麽补办呢?
幸好钱包还在身上,否则还得补办驾照丶银行卡,麻烦事一大堆。
汤南轩又说:「不过,你今晚肯定赶不上飞机了。」
「嗯。」我心不在焉地回他。
「所以,我们能谈谈吗?关於我们的事。」
「Okay。」
「你要飞去哪里?」
「回国。」
「为什麽这时候突然回国?」
我抬头望他,他个子那麽高,站得又那麽近,我脖子仰得发酸。
我慢慢地站起来:「Wheatly起诉我,索赔两千万。」
但我既不能透露「逆权侵占」这所房子的计划,也不能提及「他们」的事。我一时语塞,不知如何解释。
汤南轩露出困惑的表情,但他选择追问另一个问题:「什麽时候回来?」
「没打算回来。」我摊摊手,「家里的东西我都处理掉了。你是刑警,应该已经看出来了吧?」
汤南轩又露出了那种眼神。
就像被遗弃的狗狗,以为主人带它出去玩,却发现自己被独自留在路边,眼睁睁看着主人的车渐行渐远。
「你要走,为什麽不提前跟我说一声?」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给你发过简讯,说以後不用送菜了。」我说。
「就凭我们的关系,你打算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再也不回来?」
我歪着头看他:「我们之间是什麽关系?」
他默不作声,目光深深地探入我的眼睛。他似乎坚信我对他一定怀有某种感情,不依不饶,非要挖出来不可。
对不起,汤警司。要是我决定藏起什麽,谁都别想找得到。
我在他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还有一点微弱的红光在闪烁。那是安保系统的电源灯,一闪丶一闪丶一闪……
宛如炸弹的倒计时。
我忽然觉得好冷好饿好累,万种委屈一起涌上心头。
我不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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