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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一块石头擦着张慧髻飞过,撂倒身前一个军士,砸得头破血流。
张慧浑身汗毛倒竖。
提着裙子刚踉跄几步,又一个坛子在身边炸开,五颜六色的排泄物喷了一地。张慧脸上几凉,伸手一摸,一看,就尖叫出来:“啊啊。”
小腹一阵抽搐,就扶着胸在那里几声干呕。
圣人也太下作了!一定长得又奸又丑,又矮又挫。还大圣,如此手段,太没英雄气了。
干呕完,她有点欲哭无泪。为什么走到哪都有人想睡我,想害我!
这次,还能侥幸逃出生天么?
刚上完厕所换完月巾布的她伸手在裙子里调整一番免得侧漏后,木然的走回了帅帐。
帅帐里人来人往。
李克用正和一帮人围着地图叽叽喳喳。
张慧找了个角落,默默坐下,任凭几缕秀搭在脸上,遮在唇上。
她面无表情,眼闭口闭,似已入定。但看她嘴角,还勾勒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
这个幽燕第一美人在几经辗转后,好像不止身体被玩坏了,脑子也坏了……
旁边的李克用还不知道心肝宝贝的精神状态,按着地图絮絮叨叨:“我在想,所谓二道入关,若撤军,走哪条道合适?”
李袭吉指着地图,儒雅道:“以东西地形,是三道而出,三道而入。直渡蒲津走中道最好,近,背后就是。但黄河没上冻,还有讨伐军挡路。中道固然大道朝天,未免水量太大,也太紧,怕在汾水谷被吸住。”
“水量大不影响,何策疏通该道?”李克用询问道。
“因兵淤塞,这点可以交给萧翰、李嗣昭。”旁侧的李君庆提议:“汴人既无异动,可召嗣昭过来。”
“未见其可。”想起朱大郎的恫吓,李克用怒火上涌,强忍着没作,只是摇头道:“嗣昭走了,汴人就难说了。总之,潞州要地,不容有失。”
“沿河西县、韩城一线北上,走上道可否?”李克用又问。
“上道山高。”李袭吉直甩脑壳:“这一带山高,且龙门渡两岸峭壁如削,潭口小而逼仄,犬牙呲互,好似一口牙齿。渡河太慢,容易被追上。”
李克用骂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要怎样!”
幕僚们奇怪的看着他。
我们还没问你,你到底要怎样呢!早让你走,你干嘛去了?
“下道如何?”有人寻思道:“走潼关,找杨守亮借道,从陕县北归。杨守亮敢不借,就拔了他那个鸟陕州。”
“不妥。”有人否决:“下道更紧。潼关的黄巷坂,都紧成什么鬼样了,车马几乎塞不进去。”
张慧听着反反复复的议论,秀下的脸浮现嘲讽。
她看不惯前夫,恨不得李全忠家族被杀绝,也看不惯貌忠实奸的继夫,两镇文武。
这些人,就是个笑话。为臣不能尽忠,为贼不能称霸。文不能安邦,武不能戡乱,终日蛆爬狗钻,嘴里说着笑死人的滑稽话,手里干着反胃的男盗女娼。
尤其李克用,更是个活董卓、活曹操。
张慧依然记得才牙牙学语的乖巧女儿被摔死的画面。
如此残忍,只为全部占有她的身,她的心,不容她与过去有任何瓜葛。
可怜的孩子!
虽然大概是个孽种,到底是一条小小的生命,是她咬着牙喷血生出来的一坨肉,就那么………
张慧流下几滴眼泪。
心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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