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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胳膊搭在脸上,自言自语着,也不知道自己在向谁告解,祈求谁宽恕:“我以为没有你,我无论如何也活不下去,我听到自己能死,死了还能顺便帮别人个忙,我就高高兴兴的……可是啊……”
饼干可以让她减少饥饿感,但身体在叫嚣着,要吃点正常的饭。
她饿得有点失去理智,喃喃低语着,擦掉眼泪。
“闵瑜啊,你已经解脱了,根本不会在意我伤心不伤心。而我自己……我只是自己一个人没办法活下去。但,刚把自己的命卖了……就发现我还是想活,我真是……唉……我真是……”
苦笑着,一切都省略在心里,谢水流站直了,捋了捋汗湿的头发,拆开自己因为挤来挤去被打散的辫子,重新编了一个稍微紧一点的,把辫子在脑后盘成一个团。
气球城堡法则07
靠着胃里那五块饼干的力量,谢水流没有再浪费时间,自我攻击和拖延一样漫长,需要一点突击行动,否则就会影响正经事。
谢水流继续前往贝壳岛屿,面对着让人绝望的海洋球数量,她尽量保持心情平静,情绪稳定。
岸边她的背包随意地躺着,她扶起来立在角落,扶正因为不停奔跑有点歪斜的手电筒,继续钻进海洋球里。
虽然知道没什么用,但还是按照记忆里自己刚刚搜寻过的位置钻了进去,刚把两只手伸进海洋球堆里摸,就发现还有个东西还在。
她拽出一颗人头,是最开始的那个孩子,这会儿倒是没咬她,睁开无辜的大眼睛。人头被勒断了,切口不太整齐,谢水流两只手像捧着水壶一样捧着这颗头,这是个男孩子,看着她,嘴里嘀咕着什么。
凑近了,小孩子在说:“好疼啊……好疼……好想回家啊……”
“你家在哪里?”谢水流问,她本打算把他扔上岸,和那些动物玩偶放在一起的。
男孩长相普通,看起来还胖嘟嘟的,头发短短的,眉毛很粗,睫毛也很长,眨巴着眼睛看她,却并不回答,又带着哭腔说:“我不是故意的……”
“所以无猜……或者二孩过来的时候,你们就要对付我对不对?没关系,我原谅你。”谢水流回答,走了几步,把人头放在岸边,从包里取出几个塑料袋拉长,捆成绳子,她没有多余的绳子了。
一边打结,她一边和小孩说话:“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我能出去的话,我就带你回家,好不好?”
谢水流的语气不可谓不耐心,她其实并不是喜欢小孩子的类型,只是小孩子前面加上形容词,惨死的小孩子,她就感觉自己不能不坐视不理,她同情那些处境糟糕的小孩子。
仔细想想自己吧,作为小孩子的时候,如果没有闵瑜和外婆在,她一定没有办法生存下去的。小孩子是不被当做一个人来看待的,长大之后才有了作为人的主权和能力,自己为自己负责,长大的人为自己的善恶背负罪孽,回过头治愈小时候的自己,而小时候的自己遇到悲惨的事情能有什么办法呢?
去要求一个小孩子独立自主地面对大人世界的不堪和痛苦也太残忍了,她不喜欢这样。
那个小男孩的头顿了顿,似乎是听见了她说的话,但也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我好疼啊……我好想回家……我不是故意的。”
只有这三句重复吗?谢水流耐着性子托起小孩子的脸:“什么事情,你不是故意的?嗯?”
小男孩眼珠僵了僵,看向她,又似乎是看向别处,目光格外空洞,好半晌才说:“不要去……宇宙隧道。”
“我知道。”谢水流放下小孩子的头,思来想去,比起在这里大海捞针,她倒真要去那个宇宙隧道看一看了。
这个贝壳岛屿旁边同样有一面贴着宇宙隧道外壁的墙,但这里连个海绵软梯也没有,根本无法上去,踩着贝壳岛屿也无法借力跳上去,看来只能回小马公园,路上还可以找找小马公园有没有玻璃球。
她拿起背包,心里忽然一动,本来以为没用的刚刚做好的塑料绳又拿了出来,她用这根塑料绳把小男孩的头捆在自己的背包上,面朝背后。
“我会带你出去的,你别害怕。如果一会儿无猜,或者二孩在附近,你就叫一声好不好?不叫也没关系,我捆着你,你就不能咬我了……要是你愿意的话,帮我留意一下有没有大一些的玻璃球,谢谢啦~”
背着一颗头往外走,她还担心有没有什么别的影响,结果发现并没有。无猜没有出现,小男孩自己也没反对,喃喃地重复着他一直说的那个不是故意的,好疼啊之类的话。
其实如果可以,她也想把那个小女孩的头带走,但无猜的哥哥把那颗头咬碎了,里面只剩一些带血的海洋球。
她离开了。
再度回到广场,谢水流在地图上标注了一下,想补充几条自己这段时间发现的规则,想了想还是没补充,上面的规则也是如此,安全与否都是在特定条件下,她已经明白了,只是不知道是谁留下的提示,使她到现在还活着。
从左手边的神奇回廊进入小马公园,刚走进去,背后的小孩就叫了一声。谢水流立即原地转了几圈,让手电筒的光环绕着看,并没有看见别的人头。
“怎么啦?”她温柔地询问身后的人头,它却不说话了,谢水流只好退回几步,返回小孩喊“啊”的位置,用手电仔细寻找,居然在一个地缝里找到一颗玻璃球。
“谢谢。”她反手摸到小孩的头,揉了两下,记录了玻璃球的位置,刚想直接上宇宙隧道,却因为这发现的一颗球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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