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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吴妈还没过来,只有我一个人在家。」
「那就是……时间不确定,且无不在场人证。」
可比起这个意料之中的结果,林探长更在意的却是,他刚刚发现了她那两次隐秘的小动作。
面对他的质问,阮小姐表现的一贯淡定,且应对自如,这还是她第一次选择避而不谈,甚至流露出别的情绪。可经验告诉林照文,那绝不是「紧张」。
而这,就是阮静筠最大的问题。
牵扯入杀人案,多次被当做嫌疑人监视丶审问,林照文却始终没有从她那里感受到一丝半点的惴惴不安。而这样安稳的反应,到目前为止,他还只在绝对自信的凶手身上见过。
想及此,林探长当即决定,要趁着阮静筠此刻情绪的波动,步步紧逼,再去试探她一次。
第25章廿伍
钟表按照自己的节奏向前,午饭的时刻愈发靠近,不受欢迎的客人没有眼色的继续逗留下去,显然并不怎麽合适。林照文没有犹豫,当即起身告别,只是临到门口时,他状若不经意的将话题再次转回,问道:
「抵沪之後,阮小姐有没有再次联系过船上的那几个好友?」
「并不是下了船还需见面的关系。」
阮静筠摇了摇头,坦诚答道:
「林探长,船上的日子太过无聊,有着相似外貌丶相同语言,和差不多经历的人无可避免的会被绑在一起。但除此之外的「深交」,恐怕并没有那麽轻易就能建立。」
这样的答案足够合理。
林照文不再追问,反而透露道:
「那你恐怕还不知道,陈晓曼他们几个在抵沪後的第二天便全部不见了踪迹。」
一瞬间的瞳孔扩张是惊诧时的下意识反应,且并不怎麽好装出来,所以,这个消息对於阮静筠而言,是真的始料未及?
「不见了……是什麽意思?」
她在迅速回神後,敛眉问道。
「字面意思。」
林照文的答案是刻意的含糊,他的脚步不再有任何停顿,一句「告辞」後,便领着刘贵生阔步离开。
阮静筠面色还能勉强维持着平静,可她的心中已经起了很大的波澜。
她突然意识到,二十日的晚上,在冯公馆的门外,她嗅到的那缕若有似无的血腥气味,听闻的那声似是而非的挣扎与呻吟,也许并不是自己在高度紧张下臆想出的错觉。
「那天赴约的五个人一定出事了,且绝非普通的小打小闹。」
可是他们皆是刚刚从法国返沪,相处多日,阮静筠又判定这几个人都是再普通不过的学生,绝不至於刚一到上海就一同与人结仇。更何况,那个老周当晚显然是在冯公馆守株待兔。所以,这件不知为何的「事情」,只可能与冯堃有关,甚至与船上发生的某件事有关。
「可……到底是什麽呢?」
阮静筠一下子实在难以想到。
刚一走出阮家大门,刘贵生就迫不及待地出声解释:
「老大,我不是故意要吃阮小姐家的茶点,都怪……」
「是,都怪新香斋的酥烘饼味道实在太诱人。」林照文分明唇角勾着笑揶揄,眼里却没什麽暖意:「直接说重点。」
「重点……」
贵生抓不住,他本来就觉得这事对案情并不怎麽重要,才没有提起。所以眼下,便只好将当日的情况原原本本的交代了出来。
两天前,刘贵生带着阿青躲在阮宅外,想让他好好认认阮静筠是不是案发那日,他在周公馆见过的那个「阮小姐」。
二人本来一直藏得好好的,只是在他的反覆确认之下,阿青莫名其妙的突然就起了脾气,大声嚷嚷着「我不认识她」,而後更是拔腿就跑。
刘贵生自然是要追的,其实也就几步的距离,他便将人死死地按在了路边。可这瘪三实在太吵,一张嘴捂都捂不住,还是吸引了正要推门回家的阮静筠。
「阮小姐之前在巡捕房是见过我的,还以为我遇到了棘手的麻烦,立刻好心地走过来问我「是不是在抓犯人,需不需要喊人帮忙」。」
刘贵生挠了挠头皮,继续道:
「我本来打算糊弄过去的,没想到……」
阿青见阮静筠走近,立刻咬了刘贵生一口,趁他松手之际,立刻大声喊道:
「巡捕大人,我都讲了好多遍,我真的一点也不认识这位小姐。你再打我丶逼我,也没用的。我虽没读过什麽书,也知道做假证是犯法的。」
「盯梢」忽然摆在了台面上,还被当场诬告,刘贵生立刻怒上心头,恨不得一拳头将阿青打晕当场,结果他才只是抬手威胁,那货色又嚷嚷道:
「哎呦呦,刘巡捕出手太重,我被打得邪气难受,眼前发白,马上就要晕倒了。小姐好心,救救我吧。」
贵生高高抬起的手,在路上的视线下,一时不知如何放下。
「阮小姐当时不仅没有生气,见阿青赖在地上不起来,还不停叫着「巡捕打良民」,知晓我为难,虽清楚是场闹剧,却仍是让人备车要我送他去医院验伤。可那赤佬竟然得寸进尺,又讲自己又饿又渴,得先吃喝了垫一垫,才能去医院。」
刘贵生一想起这事,气不打一处来,「呸」了一声才继续说:
「老大,阮小姐脾气是真的好,无奈笑笑,就把我们邀请到了家里,好吃好喝的招待着。酥烘饼,就是那时候吃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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