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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璲:“……”
姚黄见了,故意拦在轮椅前面,大有太子不摸她的手她就不放行的意思。
赵璲只好在筠儿的注视下短暂地握了下太子妃柔软又温热的小手。
姚黄这才把筠儿塞给他,她推着父子俩来到堂屋门前,重新摆摆皮椅跟推车,正好让一家三口都挤在了门口。
赵璲主动解释道:“雪越来越大,父皇给了恩典,让官员们可以提前一个时辰下值,明早上值也可以晚一个时辰到。”
姚黄:“看得出父皇最近心情很好了,那些大臣们想破脑袋也猜不到这份恩典其实有殿下的一份功劳。”
皇家的御医们说话都很谨慎,主子们若有疑难杂症,御医们就算有十成把握能治好也不敢说得太满,就怕万一哪里出了差错没治好主子们降罪下来。给太子治腿的廖御医也是如此,但就在三日前,廖御医突然给了准话,说太子的腿一定能恢复到受伤前的行动自如。
姚黄疑惑廖御医为何突然这么有信心,太子说了一堆医理,姚黄听得糊里糊涂,反正有了好消息就成。
赵璲:“未必与我有关,瑞雪兆丰年,父皇盼这场雪也盼了一冬了。”
姚黄知道他不喜欢揽功,便只嗔了他一眼。
赵璲陪太子妃说说话,看看外面道:“趁天色还亮,我去趟鹿园。”
姚黄一下子心疼起来:“这么大的雪也要去吗?”
赵璲:“雪大而已,并不冷,飞泉已经过去擦拭扶栏上的积雪了,我小心些,无碍的。”
姚黄劝不住练腿心切的太子殿下,只好去里面拿了一盒今冬宫里刚赏赐下来的手膏,拉过太子只能背对她的手,亲手替他涂抹一遍。指腹摩挲过太子掌心的厚茧时,姚黄抬眸,对面的太子便矜持地偏过脸。
姚黄小声道:“等太子能走了,这些茧子渐渐就会消了,我得趁着它们还在多摸几下。”
赵璲:“……慎言。”
筠儿就在旁边听着。
姚黄立即把太子的手丢了出去。
赵璲再把手伸过来,筠儿的推车背对着他们,小家伙看不到父王母妃在车后做了什么。
涂好手,太子自己推着轮椅去了后院通往鹿园的月亮门前,青霭已经在这里等着了,离开之前,赵璲朝堂屋那边望去,便对上太子妃非常不赞同他冒雪锻炼又拿他没办法的担忧眼神。
赵璲收回视线,示意青霭可以走了。
鹿园这边一片幽静,青霭将轮椅推到护栏入口前便与飞泉退至园外,再从外面带上木门。
赵璲看向虽然才擦过一遍但已经落了薄薄一层新雪的硬木护栏,双手撑着轮椅慢慢地站了起来。
完全站定时,赵璲还是没有碰触触手可及的扶栏,而是缓缓地朝前走去。
走了十步左右,赵璲撑住护栏借用手臂的力量休息双腿,等腿上的酥麻过去,再继续往前走。
由跨院改成的鹿园看起来开阔,其实并不大,一盏茶的功夫足够太子妃慢慢悠悠地走上两圈,太子时走时停的,竟然用了两刻钟。
绕到鹿园正门左侧的扶栏出口处时,赵璲多休息了片刻,然后彻底走出扶栏的范围,一步一步地来到停在对面扶栏入口的轮椅前,将轮椅转个方向,再慢慢坐了上去。
练了一圈,他坐下的动作有些重,双脚抬到脚踏上时两条腿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赵璲由着这两条腿颤,闭上眼睛靠进轮椅椅背。
如此放松的姿势,太子的头微微后仰,雪花便一片片落上太子泛起红润的清俊脸庞。
后院这边,姚黄让乳母抱走了筠儿,她自己坐在堂屋门口,呆呆地看着太子离开的月亮门,看着雪花自门里门外落下堆了满地,只在月亮门上方墙头罩住的地面留下一条未曾积雪的石板。
天色渐渐暗了,雪光显得周围更冷。
就在阿吉想要去内室给太子妃拿件斗篷时,月亮门那边传来了轮椅碾压积雪的声响,惊得阿吉赶紧退下了。
姚黄也走开了,一直进了内室,散开长发抓起梳子迅速通顺,再钻进被窝假寐。
青霭推着太子从窗下经过,只觉得里面太静了,没有太子妃的笑声,也没有小公子咿咿呀呀的童语。
将太子推进堂屋,青霭收起太子脱下来的斗篷,恭敬地退下。
次间无人,赵璲一路推进内室,见太子妃背对他躺在拔步床上,赵璲推到洗漱架这边,一边用盆子里备着的水洗手一边问:“快用饭了,怎么还睡下了?”
姚黄:“门口冷,这里暖和。”
赵璲笑笑,打湿巾子擦了一遍脸,擦完了,他看看轮椅两侧的细木推轮,用巾子擦了一圈,再推着轮椅进了拔步床。
脱下回来时就在前院换过一遍的外袍与靴袜,赵璲坐到床上,掀开太子妃的被子躺了下去。
他的手揽过来,直接握住太子妃的手。
姚黄竟感受到了一片温热,像是她堆完雪人后从掌心里面散发出来的那种干爽的温热。
姚黄转了过来,没去看太子,只将手探进他的中衣,所过之处也是干爽温热的。
赵璲很擅长克制,方才练走的时候并没有让自己累到出汗的地步。
等太子妃检查完了,赵璲也去检查太子妃身上有多冷,或是有多热。
太子掌心的茧子简直就像是为了欺负太子妃而长,都不需要用力,姚黄就在太子的怀里烧了起来。
窗外还有些亮,内室的门没有关,拔步床的两层帷帐也没有放下。
可只要太子在,后院服侍太子妃的那些丫鬟嬷嬷便没一个人敢擅自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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