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玦无名只低头回答:“无名擅自将无枉交给他人,此是一罪。未能尽早察觉使者阴谋,护驾来迟,此是二罪。夜闯皇宫,行刺杀之事,此是三罪。”
“那你可知,该当何罪?”这一次,皇帝的问话似乎有些哀意。
“请陛下赐死。”玦无名回答得毫不犹豫。
“你把使者杀了?”皇帝也顾左右而言他。
“是。”玦无名如实回答。
“你可知,那子母蛊,没有他的活血喂养,会有什么后果。”皇帝竟说得有些不忍。
“知道。”没有多说什么。
殿中静默片刻,终是皇帝长长叹息一声,“罢了罢了,你们回去吧。今夜朕只当是一场梦,没见过任何人。”
“陛下,还有一事。”玦无名取出了那些信件,“近日,言将军府中发生了多起谋杀案,大理寺卿发现了一些证物,却被使者软禁宫中。”
“这是朝堂之事,你以什么身份来说这些?”虽然这么说了,但皇帝的语气并没有不快,反而有些期待。
“是草民僭越了。”玦无名果断回答。
皇帝又是一声叹息,“你终究不肯原谅朕。”
“回陛下,草民只是一个孤儿,被陛下所救,幸得赏识委以重任。自然心存感激,何来不原谅之说?”虽是这么说着,玦无名却也明显将头埋得更低了些,似乎是想藏起所有的视线交流。
又是许久的沉默之后,皇帝终于开口了:“东西留下吧,此事朕自有定夺。铭儿……若是你哪日想通了,就回来吧。”
“谢陛下不杀之恩。”玦无名有些答非所问,却是把皇帝剩下的话都堵了回去。
皇帝终是没再说什么,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就在玦无名与圣上独处的时候,幽昙蹲在那个巫师身旁,用剑鞘拨弄着巫师的尸体,一个小盒子从巫师怀里掉了出来。
何人笑凑了过来,“这是?”
幽昙回头道了句:“你退后一点,万一有危险。”巫师的东西,多半与术法有关,不懂的人还是不要接触比较好。
看到何人笑顺从地后退一步,幽昙才缓缓打开盒子。她最近越发觉得,虽然何人笑平时个性张扬,但真的遇到大事,却是很沉稳的。
盒子里是一只蛊虫,很安静地伏在盒子里,似乎是在睡觉。这只蛊身材有些臃肿,看起来是只懒洋洋的蛊虫,但盒子里有一股血腥味。
“应该是这个巫师在用血喂养这只蛊。”幽昙不太懂蛊术,所以无法分辨这只蛊的功能是什么,“不过,看它的样子,应该是一只母蛊。”
“是传说中的那种子母蛊?”何人笑对话本中的故事有所了解。
幽昙却似乎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中原的传说里类似的说法有很多,我不确定它的用处到底是什么。不过,有一点是确定的:如果母蛊死了,子蛊也会死。但大多数蛊虫,活着的时候虽然折磨人,但死了的更毒。”
“小姑娘,”一个尖细的嗓音突然在她们对面响起,一个老太监一甩拂尘,走到了她们面前,满脸堆笑,却是皮笑肉不笑,“这个是陛下在找的东西,把它给咱家吧。”
幽昙与何人笑两个江湖高手,竟然都没有察觉到这个老太监靠近。虽然她们刚才注意力都在蛊虫上,确实放松了警惕,但至少也能说明,这个老太监是个轻功高手。
才刚除掉了一个巫师,此时又冒出一个会武功的老太监。
幽昙与何人笑两人,自然是谁也没打算配合。
“给他吧。”玦无名恰在此时从寝宫里出来了,“这位是圣上身边的德公公。”
“铭公子。”老太监微微行了一礼,“此番实在惭愧,那厮着实厉害,咱家也只好避让。”
听了这番对话,幽昙视线在几人之间打了个圈,大致明白了这个老太监是可信的,便也不再抵触,大方地递出了盒子。
老太监接过盒子,收入袖中,“今夜之事,陛下不希望任何人再提起。”
“多谢公公提醒。”玦无名回应了一声。
老太监便也像是真的没见过他们一般,迈着悠闲的步子走了过去。
两个女孩儿有很多想问的,不过此时她们都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三人就像偷偷溜进宫时一般,再次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皇宫。
不知是有意的,还是习惯了,三人停下脚步时,再次落在了将军府对面的那个屋顶上。
一落地,何人笑就转身逼近玦无名,“那个巫师没说完的话,是什么?你有什么瞒着我?”虽是质问,但语气中担忧胜过不满。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玦无名故意摆出云淡风轻的态度,顺势伸手握住了何人笑的手腕,把人拉近,“教主,你太乱来了,都青了。”
何人笑的手腕上确实乌青了很大一片,这是被那个巫师过肩摔时抓出来的。
“你……”何人笑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明明应该是她在问话吧,怎么反而变成她被说道了?
“子母蛊。”幽昙突然念叨了一句,“这是‘使者’操控无枉的手段吗?准确地说,是操控你。”毕竟何人笑根本不知道那只蛊是什么,而玦无名显然知道些什么。
“并不能控制,只是威胁。”玦无名这次没有回避,只是摇摇头,“圣上为防止无枉背叛,在我身上种了子蛊。若我叛变,圣上只需要杀死母蛊,就能杀我。但,母蛊在圣上手里,也是最安全的,旁人很难拿到。”
幽昙并不完全相信,虽然这确实是子母蛊的一种用法,但若是如此,那个巫师为何不直接掐死母蛊?玦无名又为何不让他把话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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