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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鸢连忙关上房门走了过去,坐在了矮榻的边上,用手轻轻拍着阿岁的后背:“这是怎么了?”
白卿淮只是神情无辜地看着她,目光里满是依恋。叶鸢见他没有反应,便哄着他道:“我们躺下睡觉了好不好?”
“不要我了。”话音刚落,叶鸢听到白卿淮小声说道。
“什么?”叶鸢怀疑自己听错了。
“叶姐姐不要我了。”此时的白卿淮就像是个小孩子,心里的执念在脑海中被无限放大,心心念念的不过是叶鸢不要他了而已。
叶鸢有些心疼又有些好笑。叶鸢轻声问道:“那刚刚阿岁是因为这件事在哭吗?”
白卿淮有些呆滞,顿了顿才回道:“没有哭。”
叶鸢点点头,阿岁说没哭,自己心中似乎还能好受一些。她像是哄小孩子一样哄着白卿淮:“叶姐姐怎么会不要阿岁?我们阿岁这么好,她真是太坏了,居然敢不要我们阿岁。”
白卿淮的反应有些慢,像是要在脑海中把听到的话再反复咀嚼一遍似的,慢慢皱起了眉:“不准你说叶姐姐,叶姐姐是最好的。”
叶鸢听了这话愣了一瞬,随即笑出声来。阿岁随随便便说出一句话来都叫她欢喜,像是把整个人都埋进刚晒过的棉被里,心中柔软而温暖。叶鸢摇摇头,用手无意识地抚着被子上的纹路,“好好好,我不说啦,那我们睡觉好不好?”
白卿淮低下头,抿抿唇,有些委屈地说:“你刚刚不要我了。”
叶鸢听了这话一愣,缓了缓神才反应过来,“你是说刚刚我出去了吗?那我不是又回来了嘛,只是出去了一小会儿。”
许是这句话太长了些,白卿淮似乎没能分辨出话里的含义,或是听懂了却仍然固执道:“不能不要我。”
叶鸢只觉得刚刚往热水中冲入的蜂蜜其实没有被喝掉,而是直接冲到了她心里。她心里疯狂地产生着冲动,这么可爱的阿岁,这么喜欢她的阿岁,为什么她不能据为己有?对阿岁的那种喜欢在心中疯长,自己的感情在得到阿岁的回应时更是像得了谁的撑腰一般,在胸腔内更加肆无忌惮的蔓延。
凭什么呢?叶鸢在心中对自己说,这不公平。自己得了心上人的回应,可阿岁却只能在心上人的拒绝中煎熬。
叶鸢在心中和自己说,阿岁现下已经喝醉了,大胆一点也无妨。
阿岁太苦了,让他在梦境中尝到些甜头也是好的。
叶鸢轻声回应道:“好,不能不要你。”
白卿淮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微笑,“你说的。”
叶鸢点点头,只觉得阿岁这时候太过于乖顺,有些傻傻的样子让她忍不住想要逗逗他。
叶鸢在心中暗暗道了句抱歉,嘴上却是没饶过白卿淮:“我说的?我是谁啊?”
白卿淮直了直身子,正了正神色。
叶鸢能看出他故作认真的样子,但实际上这个少年看上去依旧有些茫然:“是叶姐姐。”
叶鸢故作疑惑道:“我是叶姐姐?可是叶姐姐怎么会说叶姐姐不好呢?”
白卿淮歪了歪头,大约是没能想得明白,顿了半晌摇了摇头:“叶姐姐好。”
叶鸢闻言笑出声来。
阿岁的身量偏高,平日里的禁军统领如今是这副模样,当真让叶鸢想把他藏起来。这样可爱的阿岁,怎么都是逗不够的。只是如今已是深夜,再耽搁下去,天色都将要泛白了。明日还要上职,总不能整夜都这样清醒着。
叶鸢轻声哄着白卿淮:“阿岁可不可以躺下来呢?已经深夜了,真的该睡觉了。”
白卿淮似是分辨了一下,目光有些依依不舍地从叶鸢身上移开,俯身褪去了鞋袜,然后乖乖地躺在了榻上。叶鸢瞧着白卿淮这般乖巧,满心都是不舍。
叶鸢私心里真的不想要这一夜过去,和阿岁这样亲近的时光,怕是再难有了,想看到这样可爱的阿岁,更是没什么机会。一想到以后的日子,这样的阿岁就是别的姑娘的了,叶鸢叹了口气,羡慕的情绪在心中胀满。
叶鸢伸手给白卿淮盖好被子,自己下了榻去,到床头附近的烛台上,准备将蜡烛熄了。叶鸢拿着遮烛火的盖子走到蜡烛旁边有一丝犹豫,回过头来看了看白卿淮。
白卿淮听了叶鸢的话,整个人都躺着未曾动一下,可是眼神却追随着叶鸢到了烛台旁。
叶鸢轻轻笑了一下,转回身来对着蜡烛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没舍得将蜡烛熄灭——若是熄了蜡烛,这难得的一晚便不能再多看阿岁两眼了。她从旁边取了个遮光较好的灯罩,将整个烛台罩了起来。屋内灯光霎时间暗了下去,叶鸢在昏黄的烛火下走到了榻尾,双足轻点矮榻借力,轻轻巧巧地落在了自己的床上。
叶鸢躺在床上,侧过身去看白卿淮。那个醉着酒泛着傻的少年仍然紧紧盯着叶鸢看,似乎只要叶鸢不去制止,他就会一直看着她,看到天荒地老。
叶鸢小声说道:“别看了,睡觉了阿岁。”
白卿淮眨了眨眼睛,像是刚刚想起来自己可以说话一样:“为什么你不要我?”
叶鸢揉了揉额角,阿岁这样可爱是可爱,就是有点惹人头痛。这孩子是不是一整晚只是想着自己不要他这件事了?
叶鸢柔声道:“要阿岁的,怎么会不要阿岁呢?只是阿岁太好了,我只怕自己会把这么好的阿岁毁了。”
叶鸢嘴上说着,心里也觉得伤感。她和阿岁难道不匹配吗?一位出身皇室另一位出身名门,二人武艺都不差,相貌上白卿淮将白明酌的美貌继承了个八九分,而自己的相貌也不算差,便是在官场也算得上旗鼓相当。两个人两情相悦,怎么偏偏不能在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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