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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张二柱与他一样,是部队遗孤,他被养父收养,张二柱随爷奶回到乡下。
当初担心张二柱碰到与他一样的情况,他爷奶也虐待烈士遗孤,养父和部队里其他叔叔,有假期就会过去看看,没假期就拜托已经转业的叔叔看顾。
不过不同於他爷奶叔婶,张二柱的爷奶叔婶伯伯娘人还不错,虽然不能让张二柱活得像城里人一样光鲜亮丽,但也没虐待他,家里人有的他都有。
他爷奶更是怜惜他爸早亡,对他多有一份怜惜之心。
养父转业回乡时,还特意去看望了下他,那个时候,他虽然身上穿的衣服有补丁,但还算乾净,身形消瘦了些,但更坚实活泼,没有羸弱感,这说明,他爷奶对他还算不错。
只要没有特意磋磨,部队就不会管,所以养父了了一桩心事,辞别张二柱爷奶准备离开。
谁知张二柱偷溜过来,问养父部队有没有叔叔阿姨愿意收养他。
养父以为张二柱家虐待他了,问他爷奶家哪儿对他不好?
张二柱说,天天要干活,要照顾弟弟妹妹,没有肉没有蛋吃,没有新衣服穿,没有自己的房间住等等。
但经过养父调查,他所谓的天天要干活,是指捡稻穗,挖野草,挖蚯蚓等,事实上这些活只是张家为了让他不乱跑圈在眼皮底下才让他干的,他不干疯玩张家也不会说什麽,而且,张家其他兄弟姐妹也一样干。
所谓的照顾弟弟妹妹,其实只是让他在和弟弟妹妹玩的时候照看下,那些弟弟妹妹,更多的还是他上边的哥哥姐姐照顾。
所谓的没肉没蛋吃,只是没有顿顿肉顿顿蛋,张家偶尔吃肉吃蛋,从没落下过他。
所谓没有新衣服穿,是让他捡哥哥姐姐没多少补丁的衣服穿,若他哥哥姐姐衣服太破,会绕过他让更下边的弟弟妹妹穿,给他做身新衣服。
相较张家其他小孩,他活得不知要好上多少,他爷奶怜惜他爸对国家牺牲,对他多为偏疼,怕其他儿子生外心,硬说张二柱是一家,他们家有的,张二柱家也得有,这是公平,又提起三儿子之前当兵的那些年,给家里寄了多少钱。
可以说,张二柱在张家日子过得不错。
只是,这样的日子,比起部队,自然不如,张二柱怀念部队的日子,自然嫌弃张家的生活处处不如意。
养父再次确定张二柱在张家没有受虐待,拒绝了他。
张二柱又不是没有至亲亲人,又不是像二堂叔一样,至亲亲人虐待,不收养就活不下去,张二柱亲人心慈,对他又看重,部队的人强行要收养他,岂不是抢人小孩?
还是以权势压人?
谁会这麽做?
部队也不会允许有人这麽做。
之後养父离开,当年交通不便,渐渐的也失去过往旧人消息,张二柱这事,早已消散在时间的长河里。
估计连养父都不知道,当年他自认一件无关紧要的符合理情的小事,居然会被人记恨几十年,并决议复仇,将屠刀落下,斩了他们一家血脉。
认出老者後,二堂叔双拳紧握,眼眶红眦欲裂,「张二柱,你这个疯子,我爸有哪对不起你?我爸从没对不起你!」
老者冷笑,「如果不是他不肯让其他叔叔收养我,我怎麽会落得如此下场?你能被他收养,凭什麽我不能被我爸的战友收养?」
「我如果继续生活在部队,我就不会被邪术师掳走,不被邪术师掳走,我就不会寿命只有短短三十年,如果不是我即将死亡,我又怎麽会困守这山神庙,再也无法得到自由?」
「这一切,都是你养父的错!」
「你有爷有奶有叔伯,谁能越过你爷奶叔伯收养你?」二堂叔气得发抖。
「你也有爷奶叔婶,郑叔叔怎麽能收养你?」
「那是我爷奶叔婶虐待我,我爸不收养我,我就活不下去。」
「我爷奶叔伯也虐待我,我在我自己家,从来不用下地干活,不用穿旧衣服,时不时有蛋有肉吃,他们收了我爸的抚恤金和遗产,却让我吃不饱穿得差,凭什麽我不能脱离这个家?」
「那要他们怎麽做?将你当皇帝供起来吗?农村孩子,谁不是这麽过来的?你家那些兄弟姐妹,待遇还没你好呢。」
「谁让他们父母是地里刨食的,家里没钱?他们吃的用的都是我爸的留下来,对我这唯一子嗣,却没特殊待遇?一视同仁就是虐待。」
老者哼笑,「他们以为给我家里兄弟姐妹高出一点的待遇,我就要感激他们?呵,我爸的抚恤金和遗产只养我一个人,足够我活得舒舒服服,结果我爸的抚恤金和遗产,要养活一大家子人。我被邪修掳走後,他们更是没尽心尽意的找,估计他们觉得,我这个唯一继承人不在,他们花起我爸的抚恤金和遗产,更理直气壮了。」
「算了,不扯那麽多,说了你只会觉得我错,但,若不是你养父不愿意让部队收养我,我就不会遇见邪修,不遇上邪修,我就不会吃那麽多苦,还耗损寿命,你说,是不是你养父的错?我该不该恨你养父?」
「这关我养父什麽事?就算不是我养父,换做部队其他人来,也是这个结果。你的情况,本就不符合收养政策。」二堂叔只觉得荒谬。
就因为这麽个自私自利的小人,他一生行善积德,又保家卫国过的养父,不得善终。
林欢拉拉二堂叔,不让他失控,又估摸着郑钧和他爸爸已经下了山,才幽幽地开口,「哎,我真羡慕你,有这样的爷奶叔伯,至少他们拿了钱办了事,不像我和二堂叔,爷奶叔伯拿了钱不办事不说,还要我们这样的遗孤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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