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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枚黄金制作的骰子,因为1点的图案是朵玫瑰,所以很多人都叫它玫瑰金。和其馀财物不同,对於伊万家族来说,这枚骰子是保佑他们的圣物。」
青年坐在书桌边,笔尖快速在信纸落下,边写边道:「很多年前,老伊万还是个穷小子的时候与同样贫穷的妻子结婚,两人在教堂街附近卖花,但是由於别家的排挤和刁难,整日入不敷出。某天,两人受够了邻居和其他商贩的欺负,於是决定跟随移民的轮船去往纽约生活。」
唐烛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他对面,托着下巴看信纸上飘逸的字,仿佛联想到无数类似的故事,断言:「然後他赚了大钱,富贵还乡?」
对方点点头,笔下未停:「四年前,带着一笔丰厚的财产回到星洲。」
付凉在桌面上捏起冷落已久的尾戒,在信纸中央印下卡文迪许家的图腾,头也不抬问:「如果是你,回到故乡的第一件事是做什麽?」
「那还用说,当然是召集往日仇人,实实炫耀,好好报仇。」总之就是一一打脸。
不然呢?这种情况下,就算想和他们好好相处,那群人也会成日惶惶不安。
接着,青年终於偏过脸说出那位已逝的富商:「老伊万回到星洲後,正赶上星洲种植园里的花卉染病,大批花农和商贩都难以维持生计。而他租赁的商船上,正巧满满是运来的新品种。」
唐烛很难不皱眉:「别告诉我他把这些花都低价给那些人了……」
「嗯。财大气粗的老伊万甚至交付时使用的都是金币。」付凉将手里信纸折好递给在一旁等候多时的仆人:「不但如此,他还大量购入星洲没有的其馀商品,以堪称低廉的价格卖给居民们。」
更有报纸找到了这位救苦救难的商人,进行了大量的采访和报导,这时候人们才恍然大悟,原来老伊万就是当年被人嫌弃的那个穷小子。
那年,他名声大噪。甚至写了本书,讲述自己在美国,如何与当地商人在灰色地带周旋,从而获得了第一桶金,又是如何在纷至沓来的商战胜出,成为了纽约的富人。最後又是怎样思乡心切,决心重回星洲……
唐烛听完後眉头几乎皱成了川字,几乎难以遣词:「嗯,他真……善良。」
付凉未接下话茬评价,只说结局:「一时间,老伊万的自传在星洲销售一空。而他於半年内从东印度公司手里拿下诸多港口商品买卖的协议,在星洲商会中占有了一席之地。」
他就此也明白了什麽。
比起报仇,或许老伊万更想要的,是以往从未有过的被尊敬丶被拥护的感觉。
「不过玫瑰金呢?」在这个经典爽文故事里,那枚金子又作何角色呢?
「据说是纪念品。」对方将尾戒丢回书桌的角落,解释说:「书中写过,那是他在纽约获得的第一桶金。为了警示自己,老伊万找工匠将它铸造成一枚骰子。上面的花纹则是他亲手培育的新品种,黑玫瑰。」
说着,付凉又托起下巴笑道:「知道那本自传为什麽能短时间断货吗?」
唐烛摇了摇头。
「因为那简直是一本小说。」青年笑容更甚:「据老伊万所说,每逢重大决策,他便会掷骰子,如果玫瑰朝上,则是可行。除此之外,点数越大,代表风险越高。」
「所以伊万家族的後起之辈,就把那枚骰子当成经商的指南针?可是既然那骰子这麽有用,老伊万又为什麽要用他陪葬……」如果想让伊万家族世世代代富贵,就该把玫瑰金当成传家宝。
「谁知道呢?」付凉仿佛在跟他打趣:「或许是老伊万不想玫瑰金庇佑後代。」
说起这些,唐烛终於记起近几日管家小姐送来的请帖,其中就有伊万家族某个亲戚送来的,大概是想从他这里获得些珠宝生意的渠道。
他将椅子拉到离书桌更近的地方,「最近伊万家族的生意确实像是走到了悬崖边,迅速衰落下去。这麽说起来,伊万家确实都是仰仗老伊万才能跻身於富商行列。」
「你是不是想说,或许就是伊万家族某个年轻人为了得到玫瑰金才绑架了那位小姐。」也就是亨特警长口中提到的熟人作案。
「嗯。而且我觉得,这件事也可能是索菲娅夫人盯上了那个可怜女孩的遗产。」其他都是幌子,毕竟一个小小的黄金骰子能值多少钱,伊万家一半的遗产才是天文数字。
说着,唐烛又补充:「不过我觉得,既然你能接下这个案子,肯定不会这麽简单。」
付凉眼睛亮了亮,灰黑色的眸子里映着他的脸,随後笑道:「那唐先生觉得我是对什麽感兴趣?」
他迎着那视线,有些兴奋地从桌面上拎起了亨特警长送来的牛皮纸袋:「绑匪的信。」
唐烛将那包装拆开,把里面的两张纸拿了出来。
「绑匪居然送到了伊万家两封信。」虽然上面的字迹都来自印表机,但绑匪没必要用两张纸表达自己的诉求。
见对方只是望着他,并没有表达出反对这种说法的意思,唐烛便受到鼓舞般继续说下去,「亨特说,索菲娅夫人是在庄园的玫瑰花丛边发现勒索信的,因为她每天都会亲自去打理那些昂贵的黑玫瑰。」
接着他铺开那两封信,指着其中一张纸上斑驳的痕迹说:「可这封信却被雨打湿了。」
两封勒索信,同时被放到露天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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