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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今年他又生了场大病。
“镜丫头,回来了。”席爷爷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目光很是柔和。
他伸出那双粗糙且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抓住饭罩子的边缘,把它揭开,饭菜香味瞬间弥漫开来。
他看向席镜说道:“快去洗手,饭菜都要凉了。”
席镜洗净手后,安静地在桌前坐下吃饭。
席爷爷望着她圆润的小脸,给她夹了一筷子肉。
“多吃点。”
席镜轻声道:“谢谢爷爷。”
她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于是吃了一碗又一碗。
“第四碗。”
席爷爷默默数着,见她吃的香甜,觉得自已的胃口似乎好像不少,有心多吃一点,便低头从面前还剩下一大半饭的碗中挑起一块白米饭往嘴里送。
在嘴里嚼了半天,要咽下去时胃里却泛恶心。
他的喉咙微微蠕动,眉头紧皱,没吃几口便放下了筷子,轻轻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
真是老了,连吃饭都这么有心无力。
“爷爷,你不吃了吗?”席镜有些担忧地看着他,眼中满是关切。
“不吃了,剩下的你都吃了吧。”席爷爷摆了摆手。
看着席镜吃饭的样子,他的思绪飘远,想起自已年轻的时候,一顿饭能吃下三大碗,身体壮得像头牛。
至于现在……
他瞧了瞧自已干枯的手,那双手像是失去水分的枯枝,皮肤粗糙且布满了褐色的斑点,青筋凸起,如同盘踞在地表的老树根。
以前这双手,曾经能轻松地握住锄头、扛起重物,如今连炮制药材都有点费力。
他怕死,怕极了,他没有儿女,只有捡来孙女席镜,他死了,小孙女一个人要怎么活呢?
而且,他真的不想死,他天生就胆小,别人上战场打仗的时候,他就当了逃兵,后来打仗的人差不多死完了,只剩他们这些逃兵,在这烟罗镇上守着宝库。
不是没人打宝库的主意,可镇上真正从宝库里带出东西的,只有最怕死的他。
席爷爷回忆起自已怎样利用自已的聪明才智,从宝库里带出那一套医书,为自已续了命,不免有些得意。
他想如果再进去一回该怎么办,想了好一会儿,半点头绪都没有。
“我老了,不光身体不中用了,连脑子也不灵光了!”意识到这一点,他感到十分惶恐。
他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爷爷,你怎么了?”席镜不知何时放下了碗筷,来到了他身边。
席爷爷看着席镜年轻而充满朝气的脸庞,眼中竟闪过一丝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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