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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了,」明朔叹了一声,「你先别睡,我给你清理一下。」
於映央无法放松,明朔就是他的全部。仅仅是一个欲言又止的眼神,就能让他警铃大作,狂风呼啸。
几分钟後,明朔带着一块温毛巾去而复返,单膝跪在床边,轻柔地给他擦脸。
虽然体型偏瘦小,毕竟是个成年男人,明朔来来回回跑了七八次,才勉强将他收拾乾净。
明朔躺进床里,揉了揉於映央半湿的头发,又将他拽进自己怀里,给了於映央他等了一晚上的温暖妥帖的拥抱。
明朔轻而易举地伤害了於映央,又轻而易举地得到了对方的原谅。
他甚至不需要去想,Omega到底会不会原谅他。
一定是会的。
从刚才於映央被吓到大哭,也没想退後半步就知道了。
房间里一片漆黑,怀里的Omega已睡得香甜,明朔悄声下床,抓着手机走进客厅。
客厅里的夜灯还亮着,他想起自己购买夜灯时的想法,希望住在家里的Omega起夜时不要被桌角绊倒。
他的关心是因为信息素吗?
看到於映央开心,他自己也跟着微笑,也是受信息素影响吗?
到底是从什麽时候开始动心,什麽时候难以自拔?
思绪纷飞之际,拨通的电话终於经历漫长的忙音连接到了另一人的世界,Kelly语调烦躁,怨气冲天,「拜托,你到底是什麽时候染上了这种臭毛病啊,这麽喜欢半夜给人打电话?」
「昨天是突然让我去给你买信息素检测器,我都穿好衣服了,你又打过来说算了;今天呢,今天是想干嘛,你要是对我有意见你就直说!」
「Kelly,」明朔沉声,凝望着远处的车灯流转的盘旋道路,「你的那个检测器,於映央有没有用过?」
.
於映央早上起床,明朔早已出门了。
他摸了摸脸颊,不知道Alpha走前有没有在上面落个道别吻。
怎麽不叫醒他呢?
空气里的信息素未消,於映央坐在床上,想起昨晚做到有些失控的明朔,忍不住红了脸。
不能再想了。他爬起来,趿拉着拖鞋去卫生间洗漱。
刷牙时,他的视线又不自觉地瞥向淋浴间,他记得瓷砖的冰凉,以及身体一点一点冷掉的悚意。
最不愿回想的,是明朔那双冰冷又愤怒的眼睛,哪怕公寓初见,明朔对他心有芥蒂,眼神都不像这般冰冷。
於映央放任自己猜测了一阵,随即清醒,漱漱口将牙刷放回原位,随即逃了出去。
明朔怎麽会改变呢,他们可是很相爱的!
等我的腺体治好了就好了,於映央警告自己,不能再想了。
第37章
「是的,他来过,昨天他一个人来的,做了腺体检测,我们已经告知他结果了……您如果不放心,也可以预约其他研究所的检查,但是我可以负责任地说,Yu的腺体确实在恢复。」
沉默良久,明朔失神道谢,挂了电话。手指脱力,手机滑落地面,屏幕磕到了转椅的椅角,产生了蜘蛛网状的裂痕。
明朔将手机从地上捡起来,屏幕已经不亮了,「蛛网」之上印着他四分五裂的脸,他抓着手机呆呆地看。
如果昨天接受了专业检查,於映央意识到自己的腺体恢复就要比那还要早……
那是什麽时候呢?
初雪夜,於映央顶着张绯红的脸向他表达开心的时候,知道自己的信息素也让他感到开心吗?
那晚他喝错了酒,於映央不管不顾地跑进他的房间,吻他的手背,是真心还是因为信息素?
所以,他们的心心相惜与灵魂共鸣,究竟是情之所至还是本能作祟?
从哪里,到底是从哪里出了错?
.
「真行啊你,我一回来你就使唤我,好端端的手机怎麽会坏呢?」第一天复工的吴仲伯领命归来,将临时购买的新手机放在明朔桌上,又在那旁边放了一支红色的手提袋,「喏,请你吃喜糖,我和陶柚在国内领证了,不过婚礼还是在这里办,我们的朋友都在这边。」
明朔淡声道了句恭喜,收了喜糖,拆开另一袋里装的手机包装。
「怎麽了,嫉妒了啊?」吴仲伯人逢喜事,交叉双臂靠在明朔的桌沿,「别着急,你和映央也快了,我们这也是为了跟我们家那些家长表态,让他们不要插手我的选择,也别伤害我老婆!」
明朔苦笑,摇了摇头,他的家长和他的「老婆」,於他而言都是叵测的谜题,谜面也被有意掩盖。
刚给新手机插上卡,屏幕就迫不及待地亮起,滑入通话界面。
明朔反转屏幕,朝着吴仲伯晃了晃,看清来电人,吴仲伯旋即举手投降,是他招惹不起的人。
看到Ben离开,明朔终於接起电话,「喂,爷爷。」
「你叫停了『假性信息素』,跟谁商量了,你还把我放在眼里吗?」明继韬气急败坏道。
「欧洲业务一直都是我在管理的,不用跟谁报告。」
「呵。你现在说话真是硬气了!」明继韬气极,拐棍随着质问一同掷地,听得人心惊胆战,「你才接管欧洲市场几年啊,人家都是在明氏辛辛苦苦工作了大半辈子的老员工,你连他们的建议都不放在眼里了?」
明朔握紧微微发烫的手机,「这个项目本人的风险有多大您不是不知道,不管出於什麽原因,我爸爸当年没有继续这个项目,一定也有他的考量,希望你能尊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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