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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那天天气晴朗,明朔提前半小时到达约定的咖啡店附近,车头冲着店门,静静环伺。
二十分钟後,於映央独自出现在咖啡店门口,穿着一身舒服的秋装,皮肤很白,发色较浅,太阳光下面泛着古铜色调。第一眼看过去,还以为是某个邻近大学的学生。
於映央在门口停顿了一阵,似乎在做心理建设,两分钟後,他的手放在门上,将门朝里推开。
明朔熄了火,紧跟着走进去。
还没落座,就见Alpha出现在自己身後,於映央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慌,但那抹惧色很快就被镇压,只是海面上偶然掀起的波澜。
他们就近找了一副桌椅坐下,明朔扫码,给两人点了饮品,於映央的那份偏甜。
「你去哪儿了,小芽呢?」明朔迫不及待地问。
「桃桃陪着他呢,你放心,他们很安全。」说着话,於映央也去扫桌边的点餐码,加购一杯自己喜欢的饮料。
明朔被他的默然中伤,压着怒火说:「你到底在闹什麽?我知道你听到了那天我跟爷爷的对话,那些都是我为了气他才说的。再者,偷听是一种很不好的行为,在总裁办公室偷听还有可能涉及法律问题。」
怎料,於映央的脸上毫无变化,是罕见的坦然,「法律问题?你骗我跟你来到云港,说想好好养育小芽,到头来亲口说这一切都是你报复和抹黑明家的手段,这件事法律能管吗?法律管不了,道德管不管,还是就连我跟你翻脸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
「我说了,我那是逞一时口快,故意气我爷爷的……」
「明朔,我不懂你。我给过你机会分手,你也可以不用抚养这个小孩,是你要我相信你,是你口口声声要和我组建一个家庭的。」
「我那是……」
於映央打断,「那个时候,你敢说你没有一点点私心?看到明爷爷因为我和小芽的存在而气急败坏,你没有一点点暗爽?」
明朔据理力争,「可我也履行了我的承诺,小芽出生到现在我让你出过一分钱吗,我有强迫你去打工吗?」
「你当然没有,」於映央冷笑,「我出去打工,谁来照顾小芽?你在外面忙工作,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我在处理,生怕你觉得无聊,每次我想跟你聊聊近况,都得先看个好几天的新闻,才能勉强找到点共同话题。」
明朔偃下气焰,「我没有在否定你的付出……」
「那我想问问,你对这个家付出了什麽呢?」於映央从书包里掏出一沓A4纸,「这是这些年家里的支出,小到电费水费丶小芽的疫苗,大到添置家具丶雇佣保姆的钱,每一项都记在里面了,你可以看看我有没有乱花。」
「我没有抱怨你,」明朔将纸张推远,「我只想澄清误会,我没有想要利用你们报复任何人。」
於映央看着他:「是吗?」
明朔颔首:「是。」
「那你还爱我吗?」於映央的眼眶一湿。
「当然,我不爱你今天又怎麽会来……」
「你知道吗,小芽出生的第一个月里,我就被诊断出抑郁倾向,时常吃不下饭,躺在床上不停地哭,这件事儿你雇来的保姆知道……」
於映央吸了吸鼻子,继续说,「小芽有一次高烧,赶上早高峰,高架桥上堵了两个小时,救护车都开不上来,我抱着他跑了好久才到了医院,这件事医院的医生和护士都知道。」
「小芽要上早教了,我带着他去你找好的早教机构,等着他上课的时候,总有Omega要对我冷言冷语,这件事你可以去打听一下,整个机构所有人都应该知道。」
「我去你的公司,你的前台甚至不知道你结婚了,最後还是Ben过来帮我解围……」
明朔的眉头越皱越紧,一副欲言难止的表情。
於映央便毫无波澜地看着他,想看看他作何反应。
「你怎麽不告诉我呢?」明朔终於说。
於映央觉得可笑,「我说过啊,我说你要多多陪陪我,陪陪小芽,你说你工作忙;我问你可不可以过来送我们去医院,你说你刚到公司;我问你能不能送小芽去上早教,你说你约了客户;最後我到了你的公司,你的声音就在我耳边,说於映央和孩子的存在正式为了解开明家伪善的皮……」
「我说过很多次,也从来没得到任何结果,你只知道扒掉我的裤子,宣泄你的欲望;如果这就是你的爱,那我之只能无福消受了。」
沉默许久,明朔终於张口,「之前的事情是我的错,我跟你道歉,以後我绝对不会这样了,尽量多抽出时间来陪你和孩子。」
似乎意识到这句话不是他第一次说,明朔又慌张地补充,「我是认真的。」
「哥哥,你真的爱我吗?」於映央又问。
明朔语塞。过往三年的记忆里,有关於映央和孩子的只有几个片段,更多的是他的事业上迎来了哪些转机丶得到哪些突破。
「我,之後可以改。」
「改?怎麽改,改到你爱上我吗?」於映央说,「明朔,在你不爱我丶也未必真的爱小芽的时候,可不可以请你先不要来打扰我们?」
「你们要去哪儿?」
「这件事轮不到你操心,我可以定期带小芽来跟你见面,让他知道他的爸爸还是爱他的,但恕我直言,留在家里每天盼着你回来和拥有主动权丶主动来找你相比,我更倾向於後者,小芽也更适合在後者的环境里长大,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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