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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逛庙会?去。”
钟洺再度一把?将小弟抱起,牵起夫郎的手,说笑间路过殿外候着的长队,全然没注意到队伍中都有什么?人。
卢雨站在抱着卢风的刘兰草身后,将钟洺与苏乙手牵手的模样看了个真?切,苏乙身上的新衣,发间的银簪,一样样俱刺着他?的眼?。
为何这?样的好日子偏偏是?他?得了,卢雨至今也想不透,想不通。
思?及自己,明明是?说亲的岁数,给?荣娘子送了不少好礼,可那媒婆子压根不上心,送上门来的均是?些歪瓜裂枣,彩礼也给?得寒酸。
他?和他?娘表露不满,荣娘子反倒一嘴歪理。
“兰草,不是?我不上心,实在是?……哎呀,想来你也清楚,你家现今在村澳里是?个什么?名声,我看实在不行,还是?往外找找。”
若非无奈,刘兰草当然不想让卢雨往远了嫁,一年到头见不着几回,出了什么?事也没有娘家能撑腰。
后来被迫答应,也是?无可奈何,嫁得远,总比嫁不出去,剩在家里成了个老哥儿强得多。
只要嫁得好,卢雨不怕远嫁,他?如今铆足了劲,打定主意要趁今日给?海娘娘好生上香祈愿,让海娘娘护佑他?寻得一门如意郎君,要能把?钟洺都比下去才好,借此扬眉吐气。
另一厢,钟洺一行来到可逛庙会?的街上,前后一望,直把?人瞧花了眼?。
早上出门走得急,没吃什么?像样的早食,没走几步,钟洺已买了一份炸丸子、两碗甜凉粉、萝卜糕和桔红糕各一包。
又拿从家里带来的竹筒打了一竹筒米酒,一竹筒酸梅饮子。
吃喝之外,眼?睛也没闲着。
庙会?盛大?,杂耍班子来了不止一个,有那舞火的、吞刀的、顶碗的、走索的、弄丸的,尽是?熙攘。
杂耍平日里少见,这?会?子无论男女老少都爱看,钟洺带着苏乙挤到前头去,抓了一把?铜板给?他?和钟涵。
“觉得好就往那铜锣里抛。”
好日子里,大?家都喜气洋洋,饶是?苏乙也没吝啬手里的几文钱。
待杂耍班子里的英气女郎举着铜锣路过,他?叫上钟涵一起,丢了几个铜板进去,听得对?方高声道谢,送上吉祥话,后方的杂耍伶人顺势连翻三个跟头,一时高兴极了,也跟着拍手鼓掌。
杂耍看罢,去戏台的路上遇见游神的队伍,再度为之驻足片刻。
等到自人海里挤到唱戏的台子前,三遍锣鼓敲毕,大?戏已经开场。
钟洺叫住路过的一个卖干果的小子,买一包花生,一包桂圆,带着小弟和夫郎寻了个视野好的高处石头上安坐,剥着打发时间,边吃边看戏。
社戏都是?折子戏,一般唱一场最少也是三折,钟涵听不太懂,也就看个气氛,跟着台上人手舞足蹈,相对?而言,苏乙就看着投入多了,甚至钟洺和他说话都没听见,反应过来后脸颊微红。
“相公刚刚说什么??”
钟洺浅浅摇头,将一把?花生仁放到他?手里,“不是?什么?要紧的,没听见就没听见。”
苏乙抬了抬唇角,他?攥着沾了钟洺掌心温度的花生,往嘴里含了一粒,又喂钟洺和钟涵各吃一粒,继而在锣鼓喧天的乐声里,再度含笑看向远处的戏台。
待大?戏落幕,周围的人半点不见少,冲淡了看戏人心头的丁点怅然若失。
由于尚且惦记着,还要去找五姑伯一家打听修水栏的事,他?们预备沿着庙会?的一条街再逛回去,到家里船上等。
年年他?们钟家的船都停在一处,钟春竹逛完庙会?便去寻,好趁着这?个机会?见见娘家人,说上几句话。
找船比找人容易,虽家家船头都画着鱼眼?,但?做的记号不一样,熟悉的人一眼?就能辨认出。
今年也不例外,回到船上大?约两刻多钟,钟涵吃饱喝足又听了好半天咿咿呀呀的戏,上了船就打起盹,这?时不远处钟春霞在船上喊他?俩过去,说是?钟春竹一家子到了。
“姑伯好,姑父好。”
进舱问了好,钟春竹满脸笑意,招呼他?俩坐下,特地说明让苏乙坐在自己旁边。
他?拉过苏乙的手,亲切道:“乙哥儿的气色愈发好了,看来阿洺是?个会?疼人的。”
苏乙有几分?腼腆地抿唇笑,钟洺提着茶壶来,他?主动接过来给?桌上长辈们添茶,给?孩子们分?吃食。
钟洺见桌上吃食不多,又上岸一趟,买了几样糖果子和鲜果子来。
听闻钟洺想在白水澳修个水栏,钟春竹有些意外,他?上次回娘家说修水栏一事,实则是?顺口一提,因着孩子他?爹想修,只是?还需攒攒银钱,等手里头宽裕点再办。
白水澳尚无水栏,他?没想到钟洺要做这?头一个,可非要说的话,这?头一个让他?钟家人做了,传出去也是?给?族里长脸增光的事。
“我听去鱼山澳走亲戚的人说了,道是?你在清浦乡赁了摊子做生意,出息大?得很,不愧是?咱们钟家的小子。”
钟春竹示意话不多的齐勇,跟他?侄儿两口子说说水栏的事,“这?上头的事我只知个大?概,不如你姑父懂得多,让他?同你们讲。”
齐勇便讲起这?水栏要修在什么?样的地方,该用何样的木头,水下的木桩怎么?打,上面?的屋子如何盖,当真?是?说得头头是?道。
“要说修一处需花多少银钱,实际也说不准,有多有少,不过我们鱼山澳里的水栏,最便宜的也要四十两上下,毕竟买现成的木头就是?一笔银钱,多了的,花六七十两的也有,盖的更大?,用的木头不就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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