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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不要死,尤其不要死在冯琛那个变态的手里。微微打了个冷战,他蜷缩起被绑得严实的身体。他还想看着凌云重新露出笑颜,看着吴非无奈地苦追他弟弟,看到那个人曾经深情、如今却燃烧烈焰的眼睛。是的,只要,只要他肯求他,而他愿意救自己。……
凭借着对数字键的熟悉,他轻颤着背后的手指,一个数字一个数字,揣度着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通了。……艰难地移动身体,他将耳朵贴近了放在地上的机身。
响铃的时间如此悠长缓慢,有那么一瞬,他甚至以为自己按错了号码。
“咔哒”一声轻响,有人接起了电话:“……”
听不见那边有声音,凌川却微笑了:是他,记得自己的号码,所以他沉默。
“秦风扬?……”一瞬间,酸楚无比的柔情泛起,他忽然忘记了自己的危险:“我是凌川。”
僵硬的低沉声线半晌才阴沉沉响起:“久违了,我的首席操盘手。”
“风扬,我……”品味出话语中的恶意,凌川有那么一霎茫然。
“在金博过得如何?”冷冷开口,秦风扬道:“找我有事?”
“我……我只是想问问你,你还爱不爱我?”艰难地,凌川吐出一句。
是的,说你爱我,我才能抛开自尊,放低骄傲,求你。
电话那边,陷入沉默。
“凌川——”微微的愤怒隔着话筒清晰传递:“冯琛他不能满足你,所以你来寻我开心?!”
微微一震,凌川低语:“不,不是。……风扬,我只是想,想听你说,你爱我。”
只要一句,我就可以忍受把自己的狼狈和困顿展现给你,求你带我远离迫在眉睫的死亡威胁,所以,——请你说爱我。
热切而渴望,他静静听着电话那头的粗重呼吸。
低沉的笑声穿透电波,秦风扬的口气忽然变得轻佻而邪气:“你以为我们除了曾经的肉体关系,还有什么?”
“那一次,我说我一直在演戏,是想……气你。”凌川挣扎地低语:“风扬,我……我爱过你。”
“你说爱?——那是什么东西?”一摸一样地学着凌川曾经的轻佻语气,秦风扬飞快冷笑:“你年轻漂亮,新鲜热情,而且又干净不滥交,我有什么理由放过你?”
冰冷残忍的话并不停歇,他继续:“最重要的,收你做床伴,几乎是等于收了一个赚钱的机器。只是我没想到,这部机器有反吞钱的时候。”
“不,不是的。……在廉政公署里,你曾经那么担心我,那么想着为我开脱。”这真心的话语,为什么在此刻说来,竟是这样的卑微无力?
“凌川,听说过什么叫——收买人心?”
四周冷寂下来,默默地,凌川将脸无力地贴近了冰冷无情的地面,潮湿,粗糙,有一点点发霉的气味。
似乎很久,他恍惚的听见自己的声音轻柔低讫:“风扬,这么恨我吗?……我死了,你会不会觉得解气?”
“你说呢?”秦风扬的冷笑带着浓浓的恨意。
沉默了很久,终于微微地笑起来,凌川恢复了淡然傲气:“明白了。秦风扬,看在同床共枕一场的份上,只求你一件事。”
“我不保证答应你。”
“别那么小气,求你带句话给吴非而已。”凌川伸了伸被捆得接近麻木的双腿,安静地道:“叫他帮我好好照顾小云,拜托了。找到我的尸体的话,请他把这个消息,……能瞒小云多久就瞒多久。”
凌云那温和善良的笑容在眼前浮起,他依依不舍地低低叹息,眼睛忽然有了湿意。
“凌川,你说……什么?”忽然地,秦风扬声音变得迟疑:“我完全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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