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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斗篷?”果戈里狐疑地重复一声,眼眸浮现出一层警惕,“我可没听说谁比赛喝酒还得先脱衣服。”
“别人自然不用,但是你不一样。”千岛言语气意有所指,他歪了歪头,所展露出来天真的表情却像是一个孩子,“毕竟果戈里变魔术很厉害,你每次都能通过斗篷把东西变没又变出来,万一你把喝下去的酒变没了该怎么办?”
这番看似天真幼稚的话逗得周围醉熏男人哈哈大笑,在他们看来这番话就跟小孩子认为土豆会说话似的好笑。
只有果戈里表情微变,他不由得贴近对方,像是从牙缝里挤出字似的,“你是谁?”
“现在才想起问我的名字吗?”千岛言有些气馁,仿佛因为对方的疏忽而感到挫败,很快又重整旗鼓,自我介绍道:“千岛言,我的名字。”
果戈里想问的不是这个,但以对方的态度估计也不会如此简单的告诉他。
他耸耸肩,妥协道:“好吧好吧,既然你这样认为,那就这样做吧。”
否则如果他执意不脱斗篷反而会让周围的人怀疑起完美魔术的缘由,毕竟在其他人眼中这只是一件表演道具而已无足轻重,为了比赛的公平性,满足对方的小小的要求也未尝不可。
他不相信这个少年酒量能比自己更好!
酒客们为了烘托气氛特意把木桌拼成了一个长方形,整整齐齐码了两排酒,老板也乐得看,站在吧台后面笑眯眯地看着两个少年直接对瓶吨吨吨,他巴不得他们喝的越多越好。
周围的酒客们时不时起哄,“噢——果戈里你可得加油,那个少年已经喝完一整瓶了!”
“嘿!瞧啊!果戈里已经超过你了!加把劲!”
“哦哦!我们的黑发少年反冲了!”
“果戈里!真不愧是我们的大魔术师!他一鼓作气又干掉了一瓶!”
这些人看得兴奋又紧张,简直就像是在自己比赛一样,酒精让所有人都陷入狂热的状态,比平时更容易被情绪支配。
桌上的空瓶逐渐堆积滚落到地上,此刻已经无人在意,酒馆上方悬挂的灯散发出暖色调的光晕,让人的大脑更加昏沉,不知今夕是何夕,仿佛一切都犹如隔雾看花,如梦似幻般捉摸不定,周围的喝彩声也变得忽远忽近。
两个少年都不甘示弱,即使已经到喝一口吐一半的地步也没有说出任何要停战或者认输的话。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股百折不挠的劲让酒馆还醒着的人都啧啧称奇,酒馆里的其他人都没想到这两个少年能如此坚韧,此刻就连那些长期跟酒为伴的酒鬼都倒下了不少。
千岛言全靠扶着桌子才能维持站立,整个食道被酒精灼烧的如同吞了块木炭,没能忍住再次把酒吐了出来。
“哈……你快认输吧,你喝不过我的。”果戈里此刻也有些恍惚,嗓音都失去了原本的活力变得有气无力。
千岛言一边擦掉唇角的酒液一边回击道:“我看你也是强弩之末,果戈里你认输吧,别把身体喝坏了。”
短暂的交锋以无果告终,桌上的酒上了一瓶又一瓶,地上的空瓶四处乱滚,喝到最后两个人都没了继续站着的力气,一个趴在桌子上手握一瓶酒不知还没有意识,另一个靠坐在椅子上望着头上的灯发呆,垂落在身侧的手还握着剩一半的酒瓶。
两个人在长时间的沉默与发呆之后不约而同地扭过头抱着酒馆老板友情提供的桶吐的天昏地暗。
“我说……要不然算平局吧……”果戈里靠回椅子上,气若游丝,平局是他最后的让步。
“好……”千岛言妥协了。
他第一次如此难受,整个身体像是被火焰灼烧,意识也恍惚一片,连带着视野里的东西也像是进入了某种幻境漂浮不定,胃里塞满了酒精,即使吐过一次也依旧感到饱胀。
“但是……但是……”千岛言脸埋在臂弯里没有抬头,他伸出一根手指,像是强调什么一样在半空中虚浮地摇晃,“平局我们需要各答应彼此一件事,酒钱平摊。”
果戈里头疼的厉害,他一时之间分不清是因为酒精还是因为对方百折不挠的精神,“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也太执着了,这真的值得吗?你不觉得这很不自由吗?这个世界充斥着束缚与框架,我觉得我们应该打破牢笼去追求彻底的自由!就像翱翔天际不被重力困住的小鸟一样!”
说到这他一拍桌子,又一个空酒瓶滚到了地上,此刻已经步入深夜,酒馆的人大多都喝醉睡着了,剩下的小部分也没一个清醒的,骤然听见语气激烈的宣言,他们条件反射性的犹如一个个无情喝彩的机器,一个劲的鼓掌称对——即使什么都没听清。
桌子猝不及防的震动影响到了千岛言,他茫然地抬起头望向对方,露出一副我听不懂,但我大受震撼的表情。
他被酒精麻痹的大脑停止了思考,虚心请教道:“那……那该怎么追求自由?坐一次飞机吗?”
“不不不,这太狭隘了。”果戈里颇有经验心得地搂住对方,开始诉说自己的想法,他手臂在半空一挥像是以面前的空间为画布涂抹出了天空似的。
“你不觉得即使是飞机也不是真正的自由翱翔吗?坐飞机的时候我们都被困在一个铁盒子里,如果它突然停止运作,我们都会从天际坠落,就像是一个西瓜一样,‘啪——’的一下,变成什么?一滩泥!”
“因此我们获得自由是一件分外困难的事情,当然,很多人都意识不到自己是不自由的,所以……所以!千岛,哦,我想我们之间的熟稔应该足够我如此称呼你了,对吧?”他说着又高兴地笑了起来,吐息间是浓郁的酒气,跟酒馆空气中的酒精浓度相差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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