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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腿上……」
他咬了下唇,改口道:「刚刚那伤药便是璟王给我用的,效果好着呢。」
苻缭攥紧了被角,心脏怦怦地撞击着胸腔。
熟悉的沉香还未散去,最浓的地方便在他的床铺周围,像是无声地闹事般扰乱他的思绪。
「璟王的药?」苻药肃皱了眉头,「阿缭,让我看看,说不准那璟王要拿什麽来害你。」
他说着,便伸手去揭苻缭的被褥。
苻缭本想阻止,但越是这样,苻药肃的心越放不下。
他大抵以为是奚吝俭在打压威胁自己。
这时候他的关心又是真真切切的。
这般犹豫,也难怪奚吝俭会说他窝囊。
苻缭便由着他查看自己的伤处。
裤腿被拉起时,感受到了一样的凉风,但苻缭并不慌乱,心跳甚至逐渐恢复了正常。
整个人都平静下来,像是没有风的湖面。
和奚吝俭在的时候很不一样。
苻缭闭了闭眼。
奚吝俭才刚走,怎麽自己什麽事都要想到他了?
苻药肃对苻缭的思绪毫无知觉,仔细查看一番,才不得不承认这药是上好的,连他们明留侯府都没有——当然,也是因为他们家鲜少有人需要这样的伤药。
就算是苻缭这伤,用这样名贵的伤药,苻药肃也觉得是小题大做。
帮苻缭重新整理好衣裳,他还是难以相信这是璟王能做出来的事。
但至少阿缭好好的。
苻药肃悬着的心还未放下,动作忽然一僵。
璟王与苻缭也算是有恩怨了,如今璟王这般,难道与苻缭的关系是要化冰了?
能与璟王说得上话已是不易,看苻缭的模样,璟王对他比自己想像中还要更友善些。
苻缭已经有一个世子的名头了,再与璟王打好关系……
「阿缭,璟王与你说了什麽?」苻药肃想问出更多信息,「你与他共同筹划园林,指不定哪里冒犯他,璟王一向喜怒不形於色,可要多留点心。」
苻缭猜到他在想什麽,又想起奚吝俭对他的评价。
他有些纠结。
说到底,苻药肃的举动最终没让自己吃什麽亏。
他几次三番地犹豫,也说明他的确不想手足相残。
但他无法理解,就算是为了他的孩子,苻药肃为何一定要拿到世子这个位置,明明他自身能力就不差,照样能让他的家庭过得美满。
苻缭知道,苻药肃的官职是他自己一步步升上去的。
北楚的科举在分裂之後就逐步没落,後来的官吏基本是世家传承或是贤达举荐,苻药肃谢绝了苻鹏赋直接给他的朝廷官职,先从地方官做起,走了一套标准的流程,才重回京州。
苻鹏赋喝醉的时候,还常常提起这事,埋怨苻药肃是太死板太胆小。
苻药肃只是笑笑。
他没有炫耀过自己的家世,相当谦虚,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个不追求名利的人。
苻药肃苦苦隐瞒自己的意图,苻缭知道直接询问一定会被避重就轻,还会打草惊蛇,刺激苻药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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