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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小着呢,”香秀没动鸭子,她去给鸭子准备吃食,拌料的时候说:“你们把那筐笋给剥了吧,我昨儿泡了些黄豆。”
她抖了抖料桶,“这两日天好,做些笋豆来。”
水生拿了鱼篓往外走,“两个小的剥啊,我去瞧瞧昨儿下的篓子有没有田螺。”
过了清明后,田螺生了小田螺,肉就不好吃了,但是能捕了给鸭子添个餐。
福妞搬了小凳子,老老实实剥着笋,满仓则说:“再吃一个小烧饼,你一半我一半。”
“不行,”福妞说,“嫂子替我收好了,晚些再吃,你要剥笋。”
满仓叹气,他实在不爱剥笋,打草都比剥这笋有意思。
“做什么叹气,”香秀出来撒了把谷子喂小鸡,又问,“晌午吃菜泡饭成不成?”
“放虾米吗?”福妞仰着头回。
香秀点点头,满仓也不叹气了,手下剥笋皮的劲也大了许多。
昨夜的剩饭还有不少,香秀从吊着的竹篮里取出一盆冷饭,拿出小虾米来。
灶台边的盆子里是刚洗净的鸡毛菜,最后一茬了,她从鲜肉切了点下来,剁成肉丁。
想着这些日子忙,也没有正经吃些好饭,又拿出包的严严实实的火腿,顺着边切了一片,也切成小丁。
要是她自己吃菜泡饭,一锅菜汤加点饭搅搅散就成,可这会儿她备了齐全,还炒了两个蛋,搅成蛋花。
在猪油香气里,一锅放了不少料的汤里,香秀倒进去拍散的米粒,等汤咕嘟嘟冒起泡来,才放下鸡毛菜。
烧菜泡饭是很快的,外面笋还没有剥到底,香秀便烧好了,她一碗碗盛好,先舀稠的再浇汤,这要带点汤水才好吃。
福妞抠着指甲里的笋皮,她洗着手说:“嫂子,我想蘸点咸蛋吃。”
“早上还剩半个,你拿去跟满仓分了吧,”香秀听着了,她从罩子底下拿出一个小碗递过去,碗里还有半只咸鸭蛋。
她咸蛋腌的还不错,煮出来蛋黄流了油,口感沙沙的绵软,而且不算咸。
水生提着篓子,把沾在边壁上的田螺扔进桶里,他偏过身子说:“笋都没剥完,还吃咸蛋。”
福妞挖了一勺咸蛋黄,她已经吃上了,美滋滋地说:“晚点再剥,笋它不会跟鱼一样游走的。”
“先吃饭,”香秀给他捧出来,低头去看桶,“今天抓了不少啊。”
“刚巧那是个田螺窝口,这才多了些,”水生用筷子搅了搅冒着热气的菜泡饭,米粒饱满。
他吃了一碗,又再盛一碗,出来时说:“满仓晚点跟着我下田去。”
“那我再多吃一碗,”满仓立即从凳子上跳将起来,迈进门槛去。
兄弟俩吃了两大碗,连锅底都铲干净了,稍坐一会儿,带上锄头下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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