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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她哥哥,专司朝堂谋划,手下不知鲜血几多的裴瑛。
裴瑛走了过来,俯下身子,将裴明绘的身子扶正,让她端正跪着。
他的动作很轻柔,暴力不再时时蓄势待发。
他的目光完全落在她的脸上,她羞愧地想要低下头去,下巴却又被裴瑛的手托住。
“明月坊库房失火,乃是温珩一手所为。”此时此刻的裴瑛已然不再愤怒,却也剔除了温柔,只平静地叙述着事实。
“是我……引狼入室。”
裴明绘羞愧地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但是裴瑛显然不想给他这个机会。
“吃一堑而长一智。”裴瑛撩起衣袖单膝跪地,左手撑在膝盖上,他的目光并未因为他跪下而改变,依旧俯视着审判着裴明绘,“但是,裴子吟,你可知晓,裴家家训第一百零一条是什么吗?”
裴明绘骤然抬眸,眸中满是悔恨,虽然她并不想说,但是在裴瑛的眼神压迫之下,还是一句一话地说了,“凡河东裴氏之人,不可私养外室。”
“今日你既违背,可知后果?”裴瑛的话语很平静。
裴明绘能够感受到裴瑛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这样她再一次低下头,怯生生地回道。
“该当家法。”
“你既然清楚,可有怨言?”
依旧平稳的声线硬生生控住了她所有的退缩。
“那好。”
裴瑛站起身来,一伸手,而早就拿着家法等候的仆从立即恭谨地将家法递了上来。
裴瑛垂眸,修长的手握住了那两尺长,四寸宽的檀木板,裴家果真是大家,就算是惩戒人的家法的手柄出竟然也雕刻出了形形色色的奇珍异兽。
裴瑛将那家法在手中颠了颠,而后确定正好适宜之后,便示意裴明绘伸出手来。
这是裴瑛第一次以兄长的身份教训裴明绘。
“伸手。”
裴明绘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来,手指始终弯曲着没有办法伸直,裴瑛见状,便伸出手来,一根一根地将其捋直,冰冷的带着薄茧的指腹擦过她柔软细腻的手心,激起一片异样的酥麻。
畏惧,愧疚,与这异样的感觉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难以言表的陌生感觉,叫裴明绘的心悸动着。
“唯其疼痛,才会让你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
裴瑛平稳的声线像极了私塾里的教书先生,将人世间的道理娓娓道来,将其教给自己的妹妹。
话音刚落,就听“啪”的清脆一声,家法就重重落在了裴明绘的手心,顿时她白皙的手心就突兀地多了一条红痕。
裴明绘咬着牙,忍住疼痛与汹涌而来的羞耻。
裴瑛那握住自己指尖的手,冰冷而又坚定,每一次戒尺落下的时候,她的手都会不由自主地往下逃,而他的手就会握住她的指尖。
他的手很冰冷,而她的手却热得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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